“娘亲给你做了几件衣服，让哥哥带给你的，谁知他的心都被告示墙勾走了。”

程溯的眼睛微微睁大，似是吃惊，更多的是意想不到的喜悦。

“这……”

姜浮月赶在他婉拒之前开口，“这是娘亲亲自选的料子，最是衬你，你千万要收下。”

姜浮月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收下吧，我和哥哥好回去交差。”

“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这是第一次有长辈给我做衣裳。”程溯感动地说。

姜浮月刚想问你的伯母婶娘呢，却猛地想起初见时程溯说自己被族人纠缠。

她连忙闭口不言。

程溯却像浑不在意，“小时候祖父托伯母婶娘给我做身合身的衣裳好过年，但每次她们都拿着祖父买的布料，先给我的堂兄弟们做一身，再随便挑件旧衣裳改一下给我。”

程溯将视线从包裹移开，却看见姜浮月眼眶红红，无措道：“我……我说这些不是要惹你难过。”

“我已经不在意了。”

姜浮月挤出一个笑，“谁难过了？”

她故作轻松道：“等下次旬假你跟着我们回去，就穿着娘亲给你做的衣裳，她肯定高兴得还想给你做十身。”

“那你和横清可得劝着伯母，”刚刚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这么多衣服我可穿不过来。”

“阿溯！你考上啦！”

姜横清还站在告示墙边，几乎是隔着在场的所有学生朝他们喊。

归功于姜横清吼的这嗓子，程溯获得了长达一炷香的注目礼。

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没考上而产生的深厚怨念。

这些目光实在灼人，姜浮月连忙往角落处躲。

见程溯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姜浮月小声喊了他的名字，抬起手臂做了个上下扇动四指的动作，示意他到这边来。

“有柱子挡着他们就看不见了。”姜浮月解释道，“被人盯着的感觉可不太好。”

姜横清已经从人堆里挤出来，在柱子后找到自家妹妹和程溯。

“阿溯你的名次很高，可以直接和我还有小月儿上一样的课！”

姜横清兴奋地说，“你可以帮我分去爹娘的注意力。”

“所以你是又被世叔和婶娘念叨了？”

谢如昭穿着一件烟紫色的兰花纹对襟长袄，脸上带着挪揄笑意，步履轻快地朝柱子边的三人走来。

烟紫色把她身上的清冷气质放大，显得愈发出尘脱俗。姿态也绰约窈窕，裙袂在走动时旋起优美的弧度，恍若水面上轻托着的莲花。

姜浮月将程溯和姜横清丢在身后，笑着上前揽住谢如昭的胳膊。

程溯发现姜横清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好热啊这天怎么这么热？”

姜横清做作地扇了扇风，像是想起什么事情，突然说到：“你们先去课室吧，我去帮阿溯领东西。”

姜横清在程溯要跟去之前拦住他，“小月儿你带他熟悉一下平时上课的几间课室。”

随后像有狗在后面追他一样溜得飞快。

然而他被谢如昭喊住了。

“我跟你一起去，”谢如昭说，“我顺路去琴室找李夫子。”

柱子边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只剩下姜浮月和程溯。

“哥哥看着好像有点僵硬？”

她不确定道。

“难道他昨晚落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