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引以为傲的女儿,完了。
再度醒来,庶子跪在床榻前,声泪俱下,说了这一日一夜的事儿,“母亲,金家上下恨不得就此把妹妹沉塘,可孩儿终究不舍得,若不还是避避风头吧……”
宏安郡主嘴角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
还是旁侧嬷嬷赶紧扶着喂了两口温水之后,她犹如破风箱的嗓子,嘶哑而言,“送回溧阳,你父亲定要杀了她。”
金运繁一听,猛地抬头。
“只怕不能,她与雍郡王本就是未婚夫妻,而今提早……提早……”
行了房事,四个字,庶子嫡母,金运繁再是木讷愚笨,也说不出口。
“总之,就是提早了一步,这亲事……,也是能成的。”
宏安郡主努力抬手,抚了抚头发,一夜之间,她的头发全灰白了,颤颤巍巍的手指,预示着回天无力。
“大郎,你妹子如今怎样?”
许久之后,宏安郡主才问得女儿情况,金运繁低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本是请了太医来看,可未曾入门,就被她打了出来……”
“有力气打,就死不了。”
宏安郡主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她最终长叹一声,“是我造的孽!”
该用饭时,下头人敲不开房门,禀了被族亲围着不放的金运繁,金运繁一听,“母亲房里的嬷嬷丫鬟呢?”
“大公子,郡主打发出来了……”
“就没个人守着母亲?”
下头人也说不清楚,但众人也意识到不对劲,族亲之中年岁大的,赶紧推了一把金运繁,“快去!踹门进去!”
宏安郡主吞了金坨子!
金运繁差人踹门进去时,宏安郡主还有口气,只是已说不出话来,五脏六腑的疼痛,让一生尊贵体面的宏安郡主,临死之前被剧痛折磨,发髻凌乱唇边呕血。
可惜,回天无力。
金坨子太大,落入喉下之时,已不可能生还,宏安郡主半生平安,最后却这样死了。
她临死之前,指着旁侧的血书。
对着金运繁用尽全身力气,“……送往宫中,我的儿……”
宏安郡主就这么没了,金家上下一看,哎哟,把宏安郡主给逼死了,众人也不敢再说让金拂云沉塘自尽的话,金运繁快马加鞭,揣着宏安郡主的血书,奔往宫中。
金拂云听得云板响起,忽地坐直了身子。
“发生何事?”
好端端的人家,谁会敲云板?还四下!
白芍不远不近的守着她,防着她寻短见,可后续她发现,自己真是低看大姑娘了,因为,她没有半分寻思的动向。
白草的去向,还不清楚。
白芍心里焦急,可府上乱糟糟的,她几乎问不到有用的信儿,甚至,只来得及跟蒋氏透了个气,蒋氏一听,“白草不在?”
“少夫人,我们姐妹二人奉命一同陪着大姑娘往安王府去的,您也是知晓,奴得将军与郡主之命,不可离开大姑娘半步,可如今秋英被安王府抓了,白草也没了踪迹。”
说到这里,急得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