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又咽了下去。
三五日之后,京城下了场冬雨,气温骤降,原本热闹的街道,轮到裴岸值时,也寥寥无几人。
这两日宋观舟略有些咳嗽,裴岸放心不下,上峰瞧着下雨,还叮嘱他若不就赁个小轿回去。
他抬头看天,摇了摇头。
“多谢大人关心,今儿下雨,街子上人少车少,打马归去也不需多耗费功夫。”
“嗐!终究是年轻人,淋着雨而去?”
裴岸立在官邸廊檐下,瞧着斯文白净,儒雅聪慧,可也难掩其鲜衣怒马的轻狂年岁。
想着早点归家,却被宝财拦住了去路。
西坊市热闹的巷子口,因突如其来的冬雨,行人寥寥无几。
宝财撑着褐黄色的油纸伞,立在一处卖油铺面跟前,等裴岸飞马而过,他登时扯着嗓子,“裴大人请留步!”
追着奔马连喊三声。
“吁——!”
裴岸在雨中呵住了奔马,回头看去,宝财已撑着伞跑到跟前,“大人请留步,小的叫宝财,我家公子有请。”
裴岸眉头紧蹙,“今儿有事儿,来日吧!”
说罢,欲要扬鞭催马。
冬雨渐大,顺着发髻往下,迷了眼眸。
可宝财见状,拦在马前,瞧着左右无人在意,方才仰着脸儿说道:
“大人,公子有要事禀报,事关您与夫人的,还请大人移步小院。”
嗯?
裴岸一听,面上多了些许宝财看不到的担忧。
“事关我家夫人的?”
“是!”
宝财重重点头,“具体的事儿,小的也不清楚,但大人您放心,我家公子对大人只有谢恩,断无旁的算计。”
“也罢,前头带路。”
宝财见状,忙不迭的点头,指着前头巷子,“大人,大槐树下头的巷子口,拐了进去就是。”
瞧着不远,可也有一里地。
幸得是在巷子里,奔马不便,否则宝财那小短腿就是跑断,也跟不上裴岸。
来到小院门口,宝财拿出钥匙,干净利落打开院门。
“大人,您先请,马交给小的,小的慢慢牵进去。”
裴岸丢了缰绳给他,迈步入内,正房廊檐下头,宋幼安早已候在这里,眼见裴岸入内,连忙迎来。
只是身子还没好全,行路快不起来。
倒是裴岸,大踏步走到跟前,宋幼安连忙躬身作揖,“劳累大人走一趟,还湿了衣物,是幼安思虑不周——”
欲要赔罪,裴岸扬手拦住。
“长话短说,宋幼安。”
话音刚落,廊檐瓦沟开始滴水,抬头看天,冬雨渐渐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