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安听来,方才垂首。
“大夫说要适当行走,莫要让内里伤口裹搅长在一处儿。”
“罢了,来日不可再这么无状,你明知我脾气不好,偏要激怒,合着是好过的日子你过不来了?”
走到跟前,伸出右手,扶住宋幼安。
宋幼安眼眸星亮,贺疆细看过去,才知是泪光点点,他听到宋幼安说了那句,年少相识的挚爱知己,连连感叹,“好话你从不当我面说,安郎啊,我这心头里有谁,难不成你也不清楚?”
听完这话,宋幼安轻轻靠在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肩头,“郡王爷,我不想您成亲。”
这等孩子话,听得贺疆心情大好。
“罢了,屋里头坐会儿,我细细同你说来,真是半分不省心啊。”说罢,半搂半抱,扶着宋幼安往正房里走去,鹅卵石铺筑的小径上头,瓜儿与周儿,此刻低眉顺眼跪着,连个大喘气都不敢有。
贺疆路过二人,冷哼道,“这就是尔等说的,安郎背着我藏了个汉子的事儿?”
啊?
一听这话,宋幼安顿时从他怀里支棱起身子来,“汉子?谁混说来的?汉子,这院落里哪里来的汉子?”
他若不是身子不适,几乎要跳起来。
贺疆瞧着他关乎自己名声清白的,又起了精神,欲要喊打喊杀,惹得贺疆哭笑不得。
“罢罢罢,这两个混账说的,一会子我自会罚他们。”
周儿这会子哭丧着脸,“郡王爷,小的是入门之前,听得有陌生汉子说话,夺门而入,又不曾瞧见——”
倒是瓜儿聪慧,连连磕头,“小的这般说来,郡王爷方才愿意来瞧宋公子,您二人本就是情投意合,又何必因小的们生了嫌隙——”
说完,高呼郡王爷饶命。
一个个唱作俱佳,倒是让贺疆面生无语,“去去去,混账些,造谣生事的倒是头一等,跟在本王身边,难不成不知我最恨张嘴就来的浑话?”
说罢,直接让二人回郡王府后,去管家那里各领二十大板。
二人也不敢说半个不是,只朝着宋幼安的方向,也磕了三个头,“宋公子,小的们平日里不长眼睛,冲撞冒犯了您,还请您宽容则个。”
宋幼安不语,转头要走。
贺疆瞧着他这孤傲的脾气,又爱又恨,心道,罢了,多少年的情分,难不成因着两个贱皮子伤了和气不成?
这一夜,二人相拥而眠,和好如初。
次日,天不亮时,管家来寻贺疆,他并未叫醒宋幼安,自行出门离去。
不多时,小院院门大开,贺疆差人送来了不少补品。
大多是补血养气的上好草药,还有一盒金元宝。
两个巴掌大的漆盒里,放着十锭金灿灿的元宝,宝财看着闪花了眼,“公子,郡王爷心中果然是有您的,今儿一早,就听得管家大叔说来,周儿瓜儿回去,就挨了二十大板,路都走不得。”
二十大板,也是要了半条性命。
宋幼安瞧着金元宝,满脸漠然,“一个个的,竟是忘了我宋幼安的能耐,真以为我只是个玩意儿,嘁!”
他抓起两个金元宝,把玩一二,嘭的一声,丢回漆盒。
“收好就是。”
宝财立时阖上,抱起来锁好,放在柜子最下头,倒是藏得严实。因着贺疆赏赐,宝财小脸上藏不住事儿,“公子,您今儿除却白粥,可还想吃些别的,若不小的出去给您采买。”
宋幼安兴致不高,挥手打发,“你去看着买就是,莫要扰我,我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