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这小小的一方演武场,他仿佛看着大明的万里河山。
横纵各三十匹怒马的九百人红衣青年校骑队,旌旗招展,号带飘扬,在乐声中缓缓进入场内,一时间,鼓声、蹄声、口号声不断,骑手悍勇非凡,马匹队形井然有制。
朱棣心情大好,转而向左侧望去。
百官不明,看在眼里,文官们还不知所以然,而武官则神色皆变。
旗幡招展,刀枪耀眼,说不出的威严。
一时间,演武场内掌声雷动。
汉王眼神中寒光微闪:“为搏父皇一笑而矣!”
如此一来,瞻基发挥再好,也不过拾人牙慧,没什么新鲜。而汉王既彰显了绝世的武艺,又在人前表现出对皇太孙的提点与呵护,还成功地抢了风头,打压了太子一脉的势气,正是一举多得之策。
“孙儿遵旨!”一身戎装在身的朱瞻基立即起身,跳上侍从牵来的坐骑,绝尘而去。
让人叹为观止的射柳结束之后,此时突然狼烟四起,号角齐名。
当侍卫开始在演武场中插柳时,场上众人立即开始交谈,有人兴奋,有人担忧,而当骑士们纷纷出场时,全场立即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策马飞驰绕柳的间隙,他居然数箭连发,只三次搭箭,便将十只白羽箭射了出去。
马儿长啼一声,不安地踢着地,将地上的土瞬间便扬了起来。朱瞻基不由笑了,他双手一紧,勒住缰绳:“知道,是叫我放心,对吧!”
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整个场内连朱棣的随侍都全部是清一色的太监,往日的尚功、女官、宫女都没有踪影。
朱棣的目光扫了一眼礼官,礼官立即会意:“吉时已到,演武开始!”
皇族子孙与年轻的武将纷纷上场,开始射柳了。
离的远的看不真切,而离的近的校卫与众臣皆立即大声欢呼。
“有点意思!”汉王朱高煦站起身,冲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牵马上前。
在万众瞩目中,他下了龙辇,一步一步走上高高搭起的观礼台,坐在正中的龙椅之上,举起右手微微一挥,身后的仪仗各自归位,此时鼓声大做,响彻云宵。
“去。把皇太孙所射的折柳,拿给百官观赏!”朱棣龙颜大悦。
汉王朱高煦轻哼一声:“一个小孩子,实不足为惧!”
今日的天子身穿九龙滚珠袍,头戴金龙珠冕,足蹬青龙步云靴。一身装束,华贵威严,将天子的威仪展现的淋漓尽致。
汉王策马返回,待到与朱瞻基两马交措时,说了句:“基儿看清了吗?射箭正该如此,去吧,去试试!”
次年五月,又到端午。这一年没有在宫中设宴,朱棣命太子以下,诸王、皇子、皇孙,去东苑猎场,击毯射柳。
朱瞻基立马深省,场上经过刚刚的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之后,如今又是一片寂静,片刻之后,朱瞻基微微仰首,终于打马前行。
“怎么?二哥也要跟这些娃娃一较高下!”郑王话里有话,表情有些戏噱。
朱棣凝眸远视,东面是皇族子弟,上首第一位,华盖之下坐的是太子朱高炽,在他身后站立的正是自己的爱孙朱瞻基,一身戎装在身,更显得飒飒英姿、卓绝非凡。
只见朱瞻基起身出列,来到龙座之前,冲着朱棣俯身一拜,朱棣立即摆了摆手:“去吧!”
于是排山倒海般的声音瞬间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瞻基面色一紧,目光微闪,随即勒住缰绳闪在一旁。
“众卿平身!”朱棣气如长虹,神色一缓:“今日演武场中,只为武艺,不必拘于礼数!”
整个演武场坐南朝北,磅礴大气。射箭场、演武厅、赛马坡、八卦坡布局严谨有序,加之微风轻拂,旌旗飘扬,不由让人热血沸腾,只想立即冲下场去,一试身手。
这一年的八月,朱棣命人为皇太孙朱瞻基在各地选录青少年随从,并由兵部尚书金忠负责训练,以“幼军”之名,侍皇太孙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