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灾难这场风暴中,都如同一粒微小的尘埃。什么都做不了,又什么都留不住。但是,当尘埃凝聚成沙漠,风暴只会带走浮于表面不坚定的浮尘,而不能带走整片沙漠。”——即时回声新闻网记者,杰森·谢佐。
2017年7月18日,下午3点整。
亚洲中东部,多弗斯坦伊斯兰共和国。
由美国主导的联军对多弗斯坦境内的一处安置流民和幸存者的学校发起了空袭,多弗斯坦这个风雨飘摇的中东小国从这一刻起染上了挥之不去的战争阴霾。
杰森·谢佐坐着当地人开着的吉普车前往空袭目的地,他是来自美国联合州即时回声新闻网的一名特约战地记者,专门负责拍摄和撰写关于那些战争中国家和地区的照片以及新闻稿。
他那张瘦削的脸上是一双海蓝色的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冷静和坚毅,多年以来从事战地记者的工作让他见惯了战场上的残酷和生离死别。
一顶褪色的鸭舌帽将他凌乱的棕色短发压在了底下,帽子上画着他工作单位的logo——回声新闻。
他的五官轮廓清晰,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干净的嘴唇。下巴上留着些许的胡茬,是刚长出来没多久的。
空袭发生后30分钟,杰森所乘坐的吉普车来到了多弗斯坦小学。与其说这里是多弗斯坦小学,不如说这里是充满了死亡和哭泣的地狱。
空袭中幸存的人们已经展开了自发的救援,他们虽然没有任何器械,但他们仍然在努力地在砖块和瓦砾之中搜索着,希望能救出更多的人。
吉普车在废墟中停了下来,杰森对司机点了点头,递给他一包香烟:“谢谢。”
司机接过香烟,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十分复杂,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现在的神情。他对美国人充满了愤恨,那些西装革履道貌岸然的昂撒人政客甚至都不愿意编一个像样的理由就对他们的国家开战,让他们的国家从此永无安宁。
而面前这个战地记者却是唯一一个愿意帮助他们的昂撒人,他愿意记录下这些惨状,向西方世界控诉这些战争罪行。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他说不出话,所以他选择了沉默,跳下吉普车参与到了救援队伍的行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伴随着飞扬起来的尘土,令杰森感到有些窒息。他摘下自己头顶上的鸭舌帽,在自己面前扇了扇,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无比沉重。
杰森的身后,一群戴着白色救援头盔的救援队带着器械跳下车,他们操着一口希伯来语,急切地朝着那片废墟冲过去。
杰森举起相机,对救援队伍按下了快门。
他跟着救援的队伍朝着废墟内深入,一个多弗斯坦本地的小女孩眼神空洞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杰森蹲下身子想给这个小女孩拍张照片,他刚举起相机,一个瘦小的身影就挡住了他镜头的光线。
一个小男孩挡在了杰森的相机前面,眼神坚毅:“不要杀她!你这美国鬼子!”
杰森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小男孩竟有如此勇气,他看着男孩,对他按下了快门。
小男孩看到他按下快门,吓得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听到枪声,缓缓睁开眼睛,手足无措地看着杰森。
“我不会伤害你们,我是记者。”杰森用自己那一口不太熟练的希伯来语对小男孩耐心地解释着。
小男孩想了想,问他:“你是美国人吗?”
杰森点了点头:“是的,我是美国人。”
“那你可以让你们国家的人不要再伤害我们了吗?”小男孩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又一下直击杰森的心脏。
“对不起。”杰森低声地对小男孩说,他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
“叔叔,记者是做什么的?”小男孩天真的话语让杰森更是感觉心痛。
杰森平复了一下心情,对小男孩说:“记者,就是记录你们这里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全世界的人。”
“真的吗?我说的话,全世界都会听到吗?”小男孩瞪大了眼睛,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杰森点了点头:“是的,全世界都会听到的。”
小男孩想了想:“记者叔叔,我想告诉全世界……我想妈妈。”
“知道了……叔叔会告诉全世界的。”杰森的眼睛闪烁着,不敢看小男孩,他再一次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站起身子朝着废墟更深处走去。
一具具的尸体从废墟中被搬运了出来,有在这上学的孩子的,也有被安置在这里的流民的。
杰森看到一个中年妇人抱着自己孩子的尸体嚎啕大哭,也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一边哭喊一边在砖块和瓦砾中寻找。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杰森顺着声音望过去,那金发碧眼的女人在这片废墟中格外耀眼。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人的身份——美国知名女明星安吉丽娜·朱迪。
安吉丽娜举着麦克风,对着面前的摄影师慷慨陈词:“……虽然他们失去了一切,但他们收获了自由。”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那表情让人觉得她并不是在一片人间炼狱中,而是在夏威夷岛海滩上。
脚步声逐渐靠近她,她侧过脸看过去,一道巴掌就朝着她的脸飞了过来。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安吉丽娜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涨红的脸颊,那双绝美的眼睛此时死死地瞪着杰森:“你……你怎么敢?”
两个保全人员上前拉住杰森,杰森挣扎着,奋力地从喉咙里怒吼出来:“你怎么敢说获得自由?他们炸毁了一所学校!你看不见这些死去的孩子!你看不见这些哭泣的父母吗!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