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离恨睡在纱幔珠帘里头,看不清。
小惠姑娘谨守本分,目不斜视,坐在主人对面。
梅问一开始叫她,是为了跟小惠说这几日煎『药』事,她刚刚撂下笔望过去,目光就稍微一停,探究来回看了她两眼,伸手支着下颔:“啧,又不完整……我刚给你补字啊。”
小惠面无表、恭敬低头。
梅问生气倒是不生气,她就是有一奇怪感觉,比一块镇纸木头忽然开花了,自家头顶房梁一下子枯木逢春了,简直是奇思妙想,闻所未闻。
她戳了戳小惠手背:“缺了哪个字?”
小惠道:“金经卷名。”
“《普惠照心经》……”梅问道,“你把‘惠’送出去了?”
“属下不敢。”她道。
“那……”她盯着小惠脸,“你把‘心’送出去了?”
小惠默不作声。
梅问随手抄起案头经卷,扬起来差点冲着她脸砸过去,然而又回头看了一眼,想起贺离恨在休息,是又放回去,见她木头一样没有表,道:“『色』令智昏。”
小惠看了她一眼。
“说你呢,『色』令智昏。你看我干什么?”梅问莫名有一被内涵到了感觉,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是小惠罕见自己做主事。她总觉得对方眼中,带着一点儿“是主人你教得”、“上梁不正下梁歪”意思。
就像梅问不愿意跟不相干人产生因果一样,小惠本来是特殊灵物,除了自己以,无亲无友,无无欲,天生不沾因果,她这么做,就相当给她自己成长增加了难度。
梅问叹了口气,也懒得管,是跟她交代了一下煎『药』事,然后因为本体受限,也困倦得不得了,办完正事后就『摸』到了床榻上。
贺离恨累极了,睡得昏昏沉沉,根本不想醒过来。他藏在被子里,先前穿得内衫早就『乱』七八糟了,舆轿器内温度由灵气控制,所以十分温暖。
梅问伸手抱住他,将对方搂进怀里,才伸手把他上丝带解开。
贺离恨不容易才睡着,不愿哼了两声,埋进她怀里蹭了半晌,低低道:“妻主……”
“嗯。”
“……疼……”
“哪里?”
“哪里都……”他小声道,朦胧睁开眼,有点『迷』茫看了她一下,然后又扎进怀里,声音也『迷』『迷』糊糊,“你『摸』『摸』……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