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无尘怒不可遏,几乎从愤怒演变一股可悲,莫大的哀痛懊悔侵袭而来,让他心口闷痛,喘不过气,揪住她衣领的手渐渐脱力,却又不甘心,狠狠地打她一巴掌。
沉萱受一巴掌,清冷脸庞上浮出指痕,她既没阻拦,也没躲。她凝视明无尘,昔日的二公子被作践得体无完肤,种耻辱之中,也她的过失。
沉萱道:“我是昆吾的执掌人,清源剑派的掌教,我不能犯错。”
“所以,就能是我的错?就能是我另结新欢,与人私奔,背上骂名?”
明无尘的声音点嘶哑,无力地松开手,不停深深呼吸,恢复理智。
“谢师姐她,没遵守给我的诺言。”沉萱道,“她说终生娶你一个,绝不再娶,待你如正君,生前建立共庙,死后合为一坟。”
明无尘闭上眼,苦笑几声,转过头不再她,而是道:“若她亲手将我折磨死,再『自杀』,也算合为一坟。”
沉萱望他背影,一失语。
那日明无尘从她的观剑亭下山,滂沱雨幕,她的剑奴原本护送他,然而却尽皆杳无音信,殒命当场。到午夜,她察觉事情不对,出门去寻,见到谢师姐站在观剑亭外,擦拭长剑,静静地等她。
沉萱窥见她剑上的血迹。
谢风息说:“师妹,你那未婚夫的身段,十分不错。”
沉萱道:“我真该杀你。”
“可你不会。”谢风息走近几步,绕她漫步一周,道,“你根本不爱他,你是爱你自己,所以才稍微对个体质纯净的正君好那么一点儿,可要是你的选择、更好的选择,你还会惦记他吗?”
沉萱的目光随她动作而偏移。
“你杀我,清源剑派的势力便会小一分,对你报仇就更无益,要是我将你的身世告诉魔尊,你说他会不会一兴,来永绝后患呢?”谢风息笑道,“师妹,要你将二郎许给我,不仅掌门之位是你的,我还会为你寻找更好的男修助你修行,我个师姐,也甘心臣服,任你驱驰。”
“为什么?”沉萱问。
“为什么?”谢风息重复一遍,忽然扬唇大笑,差点笑得直不腰,她的手搭在沉萱肩上,眼睛眯,轻盈地道,“上孟师姐,下你,我虽然入元婴境,可前途无望,还不如去死。沉萱,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抢我多少东西?不过也罢,你是我师妹,我照料你是应该的,以往我都不计较……不过一次,也让我你的人,究竟是什么滋味吧。”
沉萱难以理解她。
“我求道中途,受困在,想寻欢作乐。”谢风息笑道,“你知道最让我高兴的是什么吗?就是把他按在怀里,他哭喊你的名字,向你求救,可是沉师妹,你却救不他。”
沉萱默然片刻,似乎思考许久:“我要你好好待他。”
“放心,我会让他重新喜欢我、爱慕我的。”谢风息走近几步,手指轻轻掸掸沉萱的衣衫,讽刺道,“师妹,我早就说过,你爱你自己,真是个伪善小人。”
沉萱后退半步,语调冰冷:“那你呢,疯女人。”
些年以来,即便在孟师姐面前,她们两人都是貌合神离,更何况在私下,沉萱就更不会去主动打听谢风息的事情。
事她虽牢牢记得,但却难以宣之于口,能缄默,过半晌,才忽然道:“二郎,我替你杀她。”
明无尘并未感动,觉得是一种根本没意义的怜悯,他道:“朝一日,我自然会亲手杀她,也会亲手杀你!在我眼里,她虽然不可理喻,万死不足泄恨,但你也一样,跟谢风息没什么不同。”
说罢,他便重新放下面纱,不愿意再沉萱一眼,而是躲在贺离恨身边,靠在贺郎君身边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