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轿里着灯,烛火明亮。贺离恨没有束发,乌黑长发散落下来,如流水般曲折蔓延,仿佛柔柔水波聚散。他伏在梅问情怀中,躺在她腿上,像很疲倦地窝在她怀里。
梅问情只穿着一件素淡内衫,披着道袍,将一条『毛』绒软毯盖在他身上,在灯火之下抽出一本棋谱,摆在案上,有一搭没一搭扫一眼。
她指按在贺离恨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按,声音低柔地玩笑道:“我没想到你还会晕车,这可是用飞。”
贺离恨闭着眼睛,像个小动物一样往她怀里扎,仿佛想要化身一只无害小猫似,被她完全抱着才。他低低地哼一声,带着一困倦不醒鼻音,撒娇似轻声道:“……可我就是晕。”
“,那我们歇着。”
梅问情觉得他这两天有娇里娇气,只不厮混这些天,不是凑在一起共参大道,就是讨论阴阳至理,在这种情形下,小郎君犯懒撒娇也是常,她一也不介意。
烛光摇晃,贺离恨抬起眼,朝她伸出。
梅问情便握住他,将方从怀里扶起来,让他坐起来靠着己,指尖摩挲着他耳垂:“还有哪儿不舒服?”
贺离恨回握住她指,差一就要把她带到小腹上,幸及时反应来,转个角度,把她贴到心口上。
他道:“你再亲亲我。”
梅问情哪里招架得他这说,这人怎越来越甜,甜得都有些不像话。她这想着,心里却愉悦得很,立即封住他唇腻歪一会儿。
雪花在轻纱外飘散,暖洋洋烛火光芒映在舆轿内壁上,落在她眼睫之间。
贺离恨凝望着她低垂眼,几次想跟她坦白,可是却又不敢……他没有足把握证明,梅问情会为他而接受一个孩子,她本来就不喜欢小孩,何况不男女。
那天段归说得话也有道理,他这体质服用很毒『药』,身躯复杂,不仅要慢慢调养,而且生下来孩子也未必就能继承他们两人优……就算梅问情再能容忍,也会觉得这是他错吧?
要是胎中弱症,活不下来呢?
若是干脆就生不出来呢?
也许……
他脑海中千头万绪,百感交集,攥着梅问情紧紧,忽然听见她问:“眼睛怎红。”
“我没有……”他下意识地反驳。
她唇落在眼角,吻一下泛红发热肌肤,随后道:“还说没有?真就这不舒服,我再你按按。”
梅问情挽起袖子,刚要他调整一下坐姿,就看见刀鞘中魔蛇攀爬出来,这条漆黑小蛇似乎状态很,随着主人实力恢复而不停地增长实力,但它似乎也有些犯懒,已经几日没动静。
小蛇爬出魔鞘,试探地攀爬到梅问情腕上,忽然跟那条伪装成镯幼龙触碰到,一龙一蛇缠绕在一起,啪叽地掉下去,在地上不道交流什,拧成一团麻花。
梅问情:“……”
贺离恨:“……”
半晌,贺离恨才微恼地道:“……无耻,不道是跟谁学。”
梅问情目光从小蛇上移回来,看看腻在己怀里,近来学会甜软撒娇贺郎,违心地头,附和道:“就是就是。”
贺离恨抬起眼,忽然看她许久,梅问情一时不明白这是什意,一边抱着他,一边试探道:“那……难道是跟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