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净堂刚撤下木桶。
梨花木梳妆台前,林昭昭简单梳理好头发,编成发辫后,归雁打开清凝膏,林昭昭抹点在手上,又轻擦脸颊,铜镜里印出的面庞,白瓷般的洁净。
外头突的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昭昭披上外衣,绕过内卧的屏风,便看裴劭进屋,他身后,还跟着背书箱的胡天。
胡天将东西放下,裴劭赶人似的挥挥手:“都下去。”
归雁回眸看林昭昭,林昭昭颔首,她离去前,低头合上房门。
林昭昭先开口:“怎的来了。”
午间闹得不愉快,她以为他没那么快放下。
她站在黑檀木雕双鱼戏珠屏风旁,身着鹅黄色祥云纹褙子,这般鲜的颜色,加之她发如墨云,肤若凝脂,唇不点自红,自成一画。
少女的馨香在空中氤氲着,这颗成熟的果实,无意间向旁人展示她的美好,直叫人心口涨涨的,想把她藏起来,只叫自己看着才好。
裴劭眼瞳细细一缩。
他两三步走到她身边,低头瞧她:“我怎么不能来。”
“国公府是我的地盘,我想来,自然能来。”
这话很是霸道,跟山匪似的,林昭昭不和他讲道理,瞥他一眼,正要转过屏风,裴劭握住她的肩膀,往前一推。
林昭昭背靠屏风,尚未反应过来,男子已低下头,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一手搂住她的腰肢,力气逐渐加大。
林昭昭被迫仰着脖子,因承受着,脖子优雅的弧线微颤了颤。
裴劭的吻很用力,仿佛要急切确定什么,过了些许时间,房中烛火突的爆出“啪”的一声,光影一烁,两道影子才稍微分开。
他牙齿轻咬她的下唇,呢喃:“你想说这么算了,我不应。”
下午林昭昭说,如果他觉得两人这样不行,就罢了。
为这句话,他今天酝了一肚子火,可再多的气,在看到那只惟妙惟肖的孔雀时,霎时又如烟消如云散。
他只是,想要她一句承诺。
林昭昭面颊红润,似匀了三分粉霞,她眼眸半睁半闭,从鼻间应了声:“嗯。”
裴劭追问:“‘嗯’,是什么意思?”
林昭昭掀起上眼睑,她眼仁乌圆清澈,直望入裴劭眼中,认真道:“裴劭,我的意思是,想不想要,乐不乐意,这段关系,都是你说了算,不好么?”
裴劭将手叠在她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