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萨萨里安等觉醒迹象较强的死亡骑士只是把脑袋埋得更低，或是拳头拧得更紧，或是身体抖得更颤。

和希尔瓦娜斯用自己的方式，获得部下近乎百分百的听令行事一样，阿尔萨斯巡逻领土的时候也不是不做事。

他一边暗中帮助类似范德玛尔小镇形成快速的响应行动机制，一边暗中帮助手下的亡灵尽可能觉醒属于自己的意志。

一群听耐奥祖命令的部队，和一群按照自己的意志，而非听命他阿尔萨斯的洛丹伦亡灵部队。

其中孰轻孰重，他是分的清的。

自从发觉自己穿越不同的平行世界，停留的时间最长不超过四个月，最短不到半天。

对于自己留下的一屁股或好或坏的事，虽然大部分他觉得是好事，但其中具有不确定性。

他是衷心的希望，一切向好发展。

靠着这种想法，他想的不是让他们形成靠他人救命的“被动意识”，而是尽量帮他们形成自己救自己的“主动意识”。

然而，之前的战争证明了他的失败，他的暗中引导效果不大，甚至不如希尔瓦娜斯的失忆行动方式。

或许，从其他世界汲取失败的经验，对他而言是一种收获……是一种失败的安慰。

“你们不肯回应，那不敞开讲讲，我们要怎么解决问题呢？”

隔绝耐奥祖的精神影响，阿尔萨斯松开强控，朝暂时恢复真正意志的“部下”问出这个问题。

他之前的方法有问题，那他现在就要解决它。

“你不仅亲手杀了我们，还把我们复活成怪物，让我们亲手屠戮我们曾经守护的一切。”

“你听从巫妖王的命令控制我们，我们的灵魂无法挣脱枷锁，那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法瑞克和玛维恩松开拳头，眼对眼凝视阿尔萨斯，各自说出他们自己的回应。

“到了现在，你悔改了……”

“就拿着我们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量，来痛斥我们的无能吗？！”

拔剑剑指阿尔萨斯的同时，法瑞克站起来道：“要杀要剐，还请给个痛快！”

执戟一舞，玛维恩也站起来道：“我们本就该死，但你这个畜生同样该死！”

站在制高点“谴责”确实爽，但遇到方式不对导致的“回旋镖”。

扯不开面子，不肯……咔嘭，霜之哀伤从阿尔萨斯手中离开，落于地面。

没有寒气“泄露”，只有它平整地躺在青草绿地上。

已经到来的黄昏之下，咚咚，阿尔萨斯朝眼前的“部下”径直跪了下去。

见到这一幕，希尔瓦娜斯还有其他人不敢置信，神色和动作不一。

“对于你们的回应，我倍感抱歉。”

低下……一个简简单单的磕头，阿尔萨斯诚恳致歉。

“有时候，我常常自视甚高，自认自己的见识已经远远高出你们。”

指着自己的眉心，阿尔萨斯道：“比你们高几个层次，你们看不到的层次。”

“你们都该听我的，那未来必定会更好。”

“这是我一直以来，我的潜意识自认为但不常意识到的准则之一。”

“我看破了‘固定答案’，却唯独看不破‘真正的答案’。”

“到了现在，我很少……甚至一直没有为你们考虑多少。”

一指伸手一按眼前的魔剑霜之哀伤，阿尔萨斯道：“那些事情。”

“我不能归咎于这把剑之上，更不能归咎于巫妖王耐奥祖等设计害我的人身上。”

说话间抬头看向北方，他收回手继续道：“我是你们的领导者。”

“有错我就该承认，而不是逐级把错误丢到你们头上。”

“是我的一意孤行导致了我们的失败，但我们仍然有挽回的机会。”

转头重新看向眼前的人群，阿尔萨斯保持跪着的姿势道：“相信我。”

“就算你们不相信我，也请你们相信你们自己。”

“你们在我的命令下，背叛了曾经守护的一切，但你们完全有能力挽回。”

“我是不荣耀的，是耻辱的，但你们能凭借自己的真正意志，去重新赢得荣耀。”

隔着一道道屏障，阿尔萨斯一指残破的王城废墟方向。

“反抗奴役你的力量，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因为没有力量能奴役任何人！”

高声一句呐喊，阿尔萨斯再次弯腰磕头道：“但在现在，我想请你们帮我！”

“这一次，我不会强迫你们！”

“因为你们是我的监督者，不再是只会听我命令行事的执行者！”

“随着事情的发展，你们有权决定，究竟是帮我还是杀了我？！”

这时，他的一声又接着一声高音，令达拉然郊外的飞鸟四处鸣叫“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