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闻言,急忙站起身,走到志江身边,脸上写满担忧,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嗔怪:“你可不能去,你瞅瞅你现在这身体,哪经得起折腾?”
她伸手轻轻拉住志江的胳膊,似乎生怕他立刻就走。
“你等着山山捐骨髓呢,现在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要是你在外面累着、磕着碰着,这可怎么办?”
志江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兰子的手,试图安抚她:“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天天闷在家里,心里憋得慌。就想去地里转转,透透气,不会有事的。”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望向田野的目光里满是向往。
兰子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眶微微泛红:“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紧紧拉着志江的手不肯松开。
志江看着兰子,心中满是愧疚与感动。
他抬手轻轻擦去兰子眼角的泪花,轻声说道:“我保证,就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我在屋里实在待不住,去地里看看庄稼,心里能踏实些。”
他的语气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兰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叮嘱道:“那你千万小心,别太累着,要是感觉不舒服,马上回来,听到没?”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
志江点了点头,转身缓缓朝着门外走去。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长长的,带着几分落寞,又带着对片刻自由的追寻。
志江的身影刚消失在院门口,兰子便像被抽去了力气,缓缓瘫坐在椅子上。
她的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石桌,脑海里乱成一团麻,反复纠结着一件事:该怎么跟志江坦白自己曾经和德保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这可怎么好,志江要是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我……”兰子小声呢喃着,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德保虽然已经去世,可那段不光彩的经历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如今愈发沉重,让她喘不过气。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吹得院角的风铃叮当作响,打断了兰子的思绪。
她猛地回过神,心中一紧,“不行,不能再拖了,等志江回来,必须得说清楚。可这话从何说起啊?”
她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
正想着,院门“吱呀”一声轻响,兰子吓得浑身一哆嗦,以为是志江提前回来了。
她慌乱地站起身,双手不自觉地抚平衣角,紧张地望向门口。
待看清来人不是志江,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志江,我真不是有意瞒着你……”兰子又开始在心里默默演练起来,“那时候年少不懂事,一时糊涂……可这话听起来太苍白了,他能信吗?”
她满心焦虑,不停地在院子里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
每走一步,心中的愧疚和恐惧便增添一分。
志江离开家后,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头那条蜿蜒的小路上。
路边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可他却无心欣赏这田园风光,满心都是沉甸甸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