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人一块下楼，因为都是高个子，原本不窄不宽的楼道都显得拥挤了。杜老师是女人里难得的一米七多的高个子，尤其是她那个年纪里；所以她才能生出了两个大个子。

至于不告诉他，是还生他的气？还是觉得他不够资格当一个父亲？

……

而他找顾嘉瑞，更多找人确认是不是他梦还没醒。

闪闪摇头，眼睛亮晶晶，特别礼貌地回应：“……anytime。”

太可爱了，就像是一个洋娃娃。真的不是混血儿么？

而她，特别容易受皮相迷惑。

这两天，颜艺换了微信头像，同时改了微信名字。头像是闪闪闭着眼睡觉的小脸蛋，名字改成闪闪的小酒窝。然后刘小熙跟着她用了一样的头像，改名了闪闪的长睫毛。

这三条，周燿和顾嘉瑞难得不谋而合。

好难聊。颜艺只能问：“念经可以玩手机吗？”

杜老师突然咳嗽了一声， 对于奶奶这个称呼，有些为难地开口：“……多宁，要不还是叫阿姨吧？”她今年还没有退休，还奋斗在教育第一线， 让小朋友叫她奶奶是不是太老了一些？

很多时候，父母不一定什么都了解。好比父母一些听起来似乎很无用的唠叨，也是需要一定的理解才能感受到它代表的温暖。周燿第一次，不反感杜老师对他的“谆谆教导”。

“……”

不过今晚能聊那么多，颜艺已经觉得很难得，问了问说：“今天你怎么理我那么久？”

杜老师莞尔，拿起小块西瓜递给多宁这位多伦多过来的“小表妹”。

噢，念经还看心情啊。

夜色沉沉，路灯昏黄。周燿伸手碰了一下自己鼻子，有些好笑，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感性？难道是今天他自己升级到了父亲角色的关系吗？

——“头像。”顾嘉瑞半分钟后，回复她说。

颜艺完全倒床，顾嘉瑞这样的道行，她居然还妄想勾引他！简直是一头愚蠢的猪妖精想着勾搭如来佛主！当然，她就算是一只猪妖，也是可爱的粉皮猪变的猪妖。

他的天，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周燿斜靠着楼梯扶手，很是无奈。

多宁慢慢蹲下身， 对闪闪说，叫奶奶。

多宁回答杜老师：“嗯， 他们去桐乡处理祠堂的事。”

多宁望向门外，有些吃惊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也是神奇，两人能成为好友。周燿最好的男性朋友是一个出家的伪和尚；顾嘉瑞最好的俗世朋友也是周燿这个毫无慧根的大男人。

平躺在床上，心里莫名有些感激。感谢顾嘉瑞除了一身道行外，还算有一些人道主义精神……为什么？她的心居然那么快对一个和尚重回澎湃。没办法，顾嘉瑞是出家当了和尚，但又不是毁容。

颜艺：“……”

没有两天，第二天周燿就给顾嘉瑞拨了电话。

“那你问问姨父姨妈什么时候有空， 我们请他们吃个饭。”杜老师开口说，笑了笑，又看向闪闪的小卷毛，顺手捋了一把。

什么污垢思想……这个世界，真的太不纯洁了！

“明天下午。”

然后，就停了下来。因为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周燿。

“告诉你一个事，多宁给我生了一个女儿。”手机里，周燿对顾嘉瑞说。用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天大的事情。

算了，每次聊天都要装一装！周燿开口：“……算了，我自己想。”他倒不是真想问顾嘉瑞意见，后面怎么做，基本也有想法。他只是想找个人说一说，他周燿有宝贝女儿了，他和多宁有了一个小天使一样的女儿。

周燿淡淡一应：“……哦。”

有点话题了。颜艺又问：“那你……每天念几个小时？”

……同样忍着好几天，颜艺没有主动敲顾嘉瑞微信问问题，也没有去佛教学院上课。自从上次顾嘉瑞拒绝了她亲手做的素包子，颜艺就有些矜持回来了。当然也不是几个包子的事，顾嘉瑞对她的冷淡和无视很明显，她就是觉得她这个失婚女人就算脸皮再厚，也要稍微自尊自爱一些。

可是闪闪已经轻轻地叫了一声奶奶，两小手揪着， 再次回过头看一眼多宁。后面除了多宁，还有周燿，相当配合点了点头说：“的确……妈你还年轻，真不能给你叫老了。”

甚至，他妈刚刚的话让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起了涟漪。

周燿：……不好意思，他都听到了。

闪闪仰着头，摆手拒绝说：“……阿姨，你先呲（吃）。”多宁说过好多遍小朋友要让客人先吃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