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顾嘉瑞默了一会，随后说：“我现在破戒跟你说三条，你给我好好记下。”

多宁觉得自己可能误解苗苗了，她以为苗苗对自己有误会，事实并没有。

清朗又透着磁性的男音轻飘飘地掠过耳边，她像小奶猫一样被周燿举了起来。多宁瞬间面红耳热，反抗地蹬了两下腿；偏偏周燿又将她举高几公分。

老实说，多宁也觉得是这样。

顾嘉瑞很快回复了她：“善哉善哉，谢谢郑施主。”

多宁没跟颜艺讨论苗姐性格问题。颜艺自己无聊地刷了会朋友圈，然后也刷到了顾嘉瑞昨晚更新的文章，拜读结束后回了一个——“写得真好！”

俗世男女……周燿立着长腿站在落地窗前，自有办法让大师开口：“明天我让人给你送点香油钱。”

……

多宁不认同，回颜艺：“……如果是鸡贼还会请我们吃饭啊。”

周燿扯起一个灿烂笑容，声音极是温和地冒出一句：“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五年时间，并没有改变多少，不是吗？

多宁听着周燿解释，反问他： “既然你和天信副总叶思思是工作会谈，你叫我过去做什么？”

“难道不是吗？”周燿瞧了她一眼。难得她主动给他打电话，开头就要找他吃饭；真的让他有一种她要急着见他的错觉。

不比上次只有“和静清寂”四个字，这次光标题就有八个字，因为是一篇关于佛法的文章；内容大致是讲失去和得到的因果关系：“求不得”是人生大苦，“爱别离”是人生凄苦，若能无欲无求，便人生无苦……

“对了，听说这几年你姨妈姨夫生了？”快到蓝天花园的时候，周燿又扯起一个家常。他和多宁从小认识，两家亲戚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周燿笑了笑，一如既往地将车开进了蓝天花园小区里，对副驾驶还不吭声的多宁说：“好了，别小气。我只是随便问问，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话……反正也不是我孩子，管她是不是人工制造……”

他好牛，就要举头牛么……这是什么话。面对多宁掉下来的眼泪，周燿很快敛了敛神色。

“对了，房款你在合同写了多少啊？”多宁小心问出来，因为她和周燿这样谈钱有些不好意思。

十分钟后，顾嘉瑞还是回复了她——在。

如果是以前，每每他玩这招，多宁落地后会愤愤地朝他下战书：“周燿你等着，我肯定会报仇的！”

“看你还走不走。”

既然星海湾是她为他准备的金屋，他怎么舍得让她卖给别人。陌生人不行，何昊也不可以……

颜艺摇了摇头，又说一句：“其实我觉得苗姐这个人吧，有些……鸡贼。”

呃，现在她怎么不说找他报仇的话了。周燿认真地看了眼前人，想了下，轻轻开口说：“……那我应该还没那么厉害。”

眼窝处突然多了一只手，周燿伸手替她拭擦了掉下来的眼泪，解释一句：“……怎么还哭了……我是跟你玩啊。”

“alice很可爱，你别乱说话。”多宁冒出了一句，嘱咐周燿说。

顾嘉瑞觉得最近自己已从一诚大师变成了情感大师。被姓郑的女施主缠着问事就算了，连周燿都给他打电话了。

“人工的吗？”周燿又是随口一问。

然后，周燿对她报了一个数。

“好。”周燿点头，“不会说了。”

不是哭。眼泪只是着急才掉下来，同其他情绪无关。但多宁还是气吼吼地朝着始作俑者的人质问起来：“周燿你现在几岁了，我几岁了？”

顾嘉瑞是不是脑子真进水了……

房子都处理了，多宁如实把多伦多姨夫公司的问题对周燿说了，周燿没有评价她卖房替姨夫渡难的决定，只是从经营者角度发出看待了问题：“理性角度出发，你姨夫目前最正确的处理就是申请破产，按照你说的情况，任何资金注入无疑都是打水漂。”

天信副总很多，叶思思是其中之一。所以让叶思思过来谈判是他们给他的诚意么？周燿在心里摇了摇头，就这样的做事方式，不知道天信还可以稳坐几年的业内第一。

她说了两遍，又急又上火，导致最后尾音处，带着一丝求饶的哭腔。有些老毛病真是令人无奈，即使年龄增长都改不了；比如她只要一着急，泪腺就很发达。

超市夹娃娃的时候，她还吐槽现在小情侣恋爱方式太挑逗。结果立马她和周燿也以这种方式逗上了。羞耻心急剧膨胀，难以言喻的耻辱感在身体里翻江倒海，多宁一边后踢着周燿小腿，一边气急败坏地低吼着：“周燿，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好了，是我考虑不周。”周燿将手放在多宁肩膀，身体有意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比她高很多，两人这样挨着走，她像是圈在他的臂弯里。

他在决定出家的时候问过周燿要不要一起，周燿骂他神经病。男人和男人有时候区别真的很大，周燿没他有佛性就算了，连男女情爱方面也没有他有慧根。

“……我以为你急着见到我。”周燿说，口气笃定得想骂人。

多宁：“……”

多宁没有回周燿的话，夜风徐徐，拂走了不少她还没有发作出来的小情绪。

但是，她现在足足比以前长高了三厘米了，周燿怎么还能这样举起她；最重要她和他现在都几岁了……对面，走来了一对年轻情侣，像看两只猴耍杂技似地看向她和周燿，眼神透着满满的不可思议。

颜艺只好发了一个抖动过去——一诚大师？你不在么？

多宁眨巴了下眼睛，告诉周燿说：“……是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