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三叹了口气：“没事的，习惯了。”

“习惯了？！”廉弦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他，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心痛。

“嗯，每个满月都要经历一次，可不习惯了。”他说这话都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每个月…

廉弦急得红着眼看向年岁，他的挣扎之态更明显，几乎快要浑身抽搐。突然发觉他的手下，好像“多”出来了一只手…

“换皮…？”沈怀赋一瞬间就猜到了，“难道每个满月都要经历一次？”

“不是的，换皮只有在猩红之夜才会发生。”童三犹豫着要不要让廉公子知道，看师父的态度…似乎是很在意廉公子的。

“但每个猩红之夜，也就是换皮之际，都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赵温言说道。

这就和他心魔发作类似，这种时候身上的气正好换上了新鲜的，所以会法力大增，爆发出惊人的威力，但同时也是最脆弱的时候。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沈怀赋歪着脑袋好奇地问他。

“略有涉猎。来找麻烦的人多了，总得多学点技能傍身吧。”他很无所谓地浅浅一笑，“不过，我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我不是主角呢？”

沈怀赋刚升起的一丝心软又瞬间刚硬了。不是，他怎么还记得这茬事呢？！反派果真是很记仇！

不能打扰年岁，童三就请大家就挪去屋子里，童琪上来斟茶。

沈怀赋突然想起他刚才说的：另一张脸在我妹妹童琪那儿，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只有廉弦还固执地在院子里，悄然无声地守着年岁。

大致过了有一个时辰，大家都有点困迷糊了，屋里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没想到，竟然是十六做的仪式。”莫文译感叹道。

“懂行的才知道，十六才是真正的满月。”童三解释说。

“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才等了很多年都没有机会遇到年岁咯？”

“并非，师父是要看眼缘的。即便真遇到了，也并不是都能帮的。况且，一般人不会将他和传闻中那么厉害的巫师年岁联系起来。”

“为什么？”沈怀赋疑惑地问。

“师父太会装疯卖傻了，还不爱干净，说出去谁相信呢。”童三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就连他开的草药铺说出去都没人信，那干脆就成了我和妹妹是小当家咯。”

沈怀赋听着莫名觉得心痒痒——装疯卖傻啊，厉害又疯批的人他最喜欢了。

不过这个巫师年岁，在他的小说里，是不待见“沈怀赋”的。“沈怀赋”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他，问他要一个问题的答案，他咬死不肯给，还威胁说再来就割腕自杀一了百了，反正他不怕死。

都到这样的程度了，也不知道为何传出了“沈长老见过巫师年岁，跟他说他的命盘和徒弟的正好互补”这种话。难不成被逼疯了终于松口了？

正思索间，就看见从门口的阴影里，年岁和廉弦一前一后地走进来。

年岁面无表情，只有刚做完仪式后的疲惫。廉弦瘪着嘴巴，有话说不出、像是被教训了的感觉。

年岁走到亮光下，和沈怀赋的视线一对上，立刻停下了脚步。

缓缓启唇：“你来了。”

沈怀赋眨眨眼——这态度，好像是和他很熟悉？

赵温言和廉弦都下意识地盯着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