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船工都是经常在长江上行船的人,对每一段的水路都非常的了解,立即提往下大概半天的路程,就有一个很大的回水区。在那里,水势非常的和缓,适合下锚停船。
咔嚓咔嚓声不断响起,整个长江冰河上出现的冰层裂缝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跟秋天干涸的稻田一样,他们的雪橇船车变得更加的颠簸。
古叶舟立即下令紧急赶往那个回水区。
再看长江江心,已经成了滚滚的冰块洪流。那些冰块大的有篮球场那么大,小的也有磨盘大小,夹杂在滚滚洪流中,相互挤压,小的冰层很快便被挤碎了,大的冰层也因为重装挤压分成几大块。
曾凌梅当啷一声拔出长剑,一身红衣飘飘,犹如大鹏展翅般飞跃船头,轻巧地落在纤绳上,沿着纤绳滑下,落在了冰面上。
最害怕的要数龙老太爷,有钱人最怕死,特别是活活饿死。
古叶舟他们爬上了大船,老船工吩咐放铁锚,同时斩断了所有的纤绳,吆喝着用绳索将剩下的几匹马都掉了上大船。
很快大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因为一路上这样的水潭太多了,很快有一匹马坠落进了水潭,又拖住了群马的前行。
但是他们的力量还是不够,大船只能在崎岖不平的冰面上缓慢地滑行。
车把式下去想解开纤绳,可马淹没在了水潭里,没办法解下,他手里又没有刀子,干着急。
阮捕头忙道:“停泊在河边,会不会被陷在那里?”
江面在迅速地变宽,他们不停地将大船往不断远离的江边靠拢。长江冰块洪流之中,不时能看见被洪水冲下来的房屋、木头、箱子、还有无数的人和动物的尸体。
回水区的冰层也在融化碎裂,但是比较靠近江边,冰层只是融化,分裂,却没有形成巨大冲击挤压力,饶是如此,他们大船下咯咯嘎嘎的挤压声还是让众人心惊胆颤。
曾飞霞心有余悸道:“幸亏先生想到了造这样一艘大船,要不然,咱们要是继续在官道上行走,只怕就跟那村子的村民差不多了!”
正如宁三妹担忧的,宁父他们此刻已经陷入危机之中。
眼看着融化的冰水越来越深,龟裂的冰块已经开始分离,大船被流淌的冰水冲击往下的冲力越来越强,古叶舟急声对宁三妹道:“你留在船上,其余人跟我下去拉船!快!”
这冰层融化得好快!
宁三妹忧心忡忡低声说着:“不知道我爹他们怎么样了。他们就是沿着官道往前走的……”
江岸边远处的山脚下有一座小小的山村,此刻已经被从山峦上冲下来的冰冷的洪水淹没了,房屋像碎纸片一般碎裂,顺着洪水冲向了江里。能看见有人在洪水中翻滚,呼喊救命,可是谁也救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洪水冲入长江冰河之中,沉没在大大小小的冰块组成的洪流之中。
“是是,我也就顺口说说。嘿嘿”
不过,此刻的龙老太爷已经算不得有钱人了,因为他所有的田产,包括那些用口粮换回来的田产,又都拿出来换了粮食吃掉了。他用口粮换回来的古董,同样以非常低廉的价格换了粮食吃,他没有选择,古董是不能当饭吃的,要想活命,只能接受那简直让他吐血的低价。
古叶舟急了,道:“我不是让你留在船上吗?你下来做什么!”
每一匹马身上都有纤绳连接着大船,这匹马坠落,便跟铁锚一般拖住了其他马匹的前进,整个大船因此停了下来。
曾凌梅从纤绳上落下,淌水到了马匹处,挥剑斩断纤绳,整个大船又能往前行使了。而这时,漫过曾凌梅的冰水,已经到了她的大腿处!
而长江江面的坚冰也已经开始变软,他们再也享受不到以往在坚冰上滑行的平稳惬意,江面因为冰雪的融化而变得坑坑洼洼。他们的雪橇船车也变得颠簸起来,幸亏造船的时候已经充分估计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雪橇的支撑骨架都非常的结实,耐得住这剧烈的颠簸而不会把船底弄穿。
就在大家焦急万分的时候,老船工终于叫道:“到了!就在前面!”
众人看的触目惊心,这要是他们的船在江中心。只怕已经变成了碎片了!
老船工急声道:“下船!都下船拉纤!”
宁三妹和曾飞霞都惊声尖叫起来。
本来长江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一下子是不可能穿透整个冰层的,但是高温融化了表层的冰,使得表层冰变成了大小不等的冰窟窿,融化的雪水聚集在这些地方,形成了一个个冰层上的水洼。这匹马,坠入的水洼比较深,马腿竟然折断了,发出了一阵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