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难过处,古叶舟眼眶都湿润了。
宁三妹俏脸一红,有些幽怨地瞧了他一眼:“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谁会看得上我们?”
“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古叶舟笑了笑:“躺着闷得很,试着起来走走,倒也还不太头昏,就下来看看。”
古叶舟有心下去帮忙,可是,就走这么几步,他已经感到头昏眼花了。就现在自己这身体,只怕下不到楼下去。还是不要去给她添乱了。
古叶舟立即感觉到了她的温情,看来,这女子对自己借尸还魂的这位秀才是倾心的,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位秀才并没有想娶她的意思,也许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吧。
大概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宁三妹回到了厨房,她的头发都有些湿了,显然,那舂米的活可不是轻松的。特别是对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半大女孩来说,更是吃力。
他摸索着墙壁,走到了后窗,轻轻推开窗户,看见窗外篱笆墙外的长着稀稀落落稻子的稻田。
古叶舟嗯了一声:“早点睡吧!”
古叶舟赶紧收回目光,点点头,宁三妹便帮他穿好了衣服。因为头上扎着绷带,没办法梳头,也只能这样。
莫里正跺脚道:“我不是说过嘛,那岩缝太危险,让你们不要去那里挑水嘛!”
“有什么好看的,我扶你上楼去躺着。”
按理说,他这样重的伤,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下床的,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伤势好的很快,已经能起床了。
火铺的炉火已经渐渐地小了下去,古叶舟的思绪飞回了现代,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现代社会里,自己遇到了车祸,或许已经死了。自己的父母、亲朋好友不知道如何的伤心。唉……!
他慢慢起身,扶着墙壁,走到火铺边,费力地下了火铺,慢慢地走到大堂中间,左右看了看,左右各有一个门,他便慢慢走到左边的门前,推开了房门,里面是一个仓库,放着一个大大的米缸,上面盖着木盖子。米缸的一角还缺了一个小口,另外放着一架纺车,还有一些农具杂物。还有一口大木箱子,也已经褪色得看不出本色了。靠里的地方放着一张小床。还有一床薄薄的被子。这应该是昨天晚上宁三妹睡的地方。
古叶舟苦笑,转身出了房间,慢慢摸着墙壁来到另一面的房门前,推门往里一看。里面是一间简陋的书房,一张陈旧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油漆颜色的木桌子放在窗前。上面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叠的书。对面一面墙,是一个同样简陋的书柜,上面只有寥寥的几个书匣子。靠里的,是一张木床,没有被褥,只有一个空床架子。铺着一张凉席。还有一个砖头放在床头部,估计就是当枕头用了。
夜深了。
古叶舟因为头枕部受伤,不能仰卧,只能侧躺着,或者趴着,这个姿势时间长了就很不舒服,只能艰难而小心地翻身。
古叶舟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便试着起身,慢慢地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古叶舟低下头,避开了她火辣辣的目光,又道:“我教书的私塾在哪里?”
宁三妹只有一个身子露出楼下,看不清她的整个动作,那叮咚叮咚的声音,一直持续不断。
“不好了!罗家财和李栋子还有几个人到山上岩缝那去挑水,绳子断了,都栽到岩缝里去了!”
早饭是稀粥泡菜,吃过之后,古叶舟感觉头部还是有些疼痛,便取过金针,又自己针灸了一会,很快便止痛了。宁三妹服侍他又服了一回药。搀扶他躺下,随后,宁三妹又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不过,没多久,他听到楼下传来隐隐的“叮咚!叮咚!”的有节奏的声音。
整整一夜,古叶舟便是在这样时而伤感,时而难过,时而忧虑中度过。
古叶舟愣愣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问宁三妹道:“那岩缝是怎么回事?”
他感觉了一下自己的体力,似乎可以支持自己再走动走动,便慢慢出了书房,又挪到廊下,扶着栏杆,走到了楼梯口处,慢慢下了吊脚楼。
宁三妹柔柔地望着他,点点头,这才拿了锄头钉耙啥的,出门走了。
宁三妹用脸帕擦了擦汗水,上火铺来到古叶舟身边,低声道:“先生,我下楼去切猪草喂猪。你好生躺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