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冬不怕他。
她沉吟片刻,从口袋里摸出卡通汉堡小零钱包:“我去七中找这个了。”
昨天走得急。
徐夏记得是没捡这个东西。
他信了她的说辞,想叫她别把李芬英送的东西当个宝。
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徐夏到底年长些,早早地看清楚他们的母亲对他们没有爱,有的仅仅是身为人母的责任感。
李芬英跟徐卫民离婚那年,为抚养权吵得不可开交。徐卫民想让他们都留在自己身边,李芬英坚持要带走一个,大闹大喊着以后总要有人帮她养老送终。
他就知晓,她带走谁都无所谓,只要能给她回报就好。
权衡利弊之下,李芬英认为作为女儿的徐冬更黏她,以后她老了也不会弃她于不顾,便带走了徐冬。
徐夏则留在徐卫民身边。
徐卫民是个传统的父亲,父爱无声,不善表达。会永远把孩子放在心上,为了他承诺过不会再娶。
可以说,他们离婚后的日子,徐夏的要比徐冬的好过得多。
徐夏是心疼徐冬的,他亏欠了她,他的亏欠感可能比徐卫民对徐冬的亏欠感还要重。
因为他比她先一步看明白他们的母亲,却没有能力替她抗下风雨,还害得她差点丢掉,害她被李芬英认为她心里只有徐卫民,让她后来那几年既没有母爱也没有父爱的长大。
徐夏喉间汹涌着酸涩。
当事人徐冬没想过那么多,她端详着缝好的零钱包,思考要怎么把里面的钱还给沈熠。
看着看着,她发现缝合处的走线整齐,仔仔细细看都看不出是被扯坏过的样子。
这个零钱包她用了好几年,汉堡上的小笑脸黑眼睛有一只线掉了,本该是独眼侠的,如今连缺失的那只眼睛也被修补好。
太厉害了。
一个念头从徐冬脑海中闪过。
这这这……
该不会是沈熠缝的?
徐冬脑补了一下画面。
深夜夜深人静,沈熠房里亮着一盏灯。他坐在床边,穿针引线,面带慈爱,一针一线的缝着这个卡通汉堡样式与他酷帅拽形象不搭边的零钱包。
沈熠手中线,徐冬身上零钱包?
好……
离谱他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徐冬摇了摇脑袋,把脑子里奇异的画面晃出脑海。
“吃不吃肥牛卷?”徐夏问她。
她应一声:“吃。”
看到沈熠回来,徐冬战术性倒饮料喝。
任何人在尴尬的时候,都会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杨恒看见沈熠回来,招呼他快坐下。
沈熠在徐冬的身边坐下。
她夹在中间,左边是沈熠,右边是徐夏。
左右为难,约莫就是这么来的。
平时跟沈熠同桌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多出了一段“慈母记忆”,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怎么坐怎么难安。
徐冬把座位悄悄往徐夏那边挪了挪。
餐桌上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
杨恒把服务员刚端上来的毛肚一股脑倒进辣锅里,细数沈熠昨天的罪恶行径:“大哥你说好给我签字的,我帮你打扫卫生到一半,你去找徐冬冬了,然后叫我等。你知道我昨天等到多久吗?我等的花儿都谢了,太阳都落山了,学校的人都走光了,你也没回来。你知不知道,昨天夕阳下的奔跑是我逝去的青春。”
沈熠无声勾唇。
他说昨天怎么觉得忘了点什么,原来是忘了这个言听计从的忠实小弟。
徐夏笑着问了一嘴:“什么签字?”
沈熠把杯子放到徐冬手边,示意离饮料近的徐冬给他满上。
他桃花眼微弯,风轻云淡的口出狂言:“没什么,他想让我当他爹。”
徐冬:“??”
杨恒:“……”
郝思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