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她抽泣声的房间里,徐冬用纸巾不停的擦手机。
可屏幕上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沈熠又发来了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他说:不要哭。
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还说:想不想去山顶看清晨的日出。
·
凌晨四点的城市已经苏醒,四处亮了细碎的灯。
街道的环卫工人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早餐店飘起缕缕炊烟。
徐冬戴了顶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罩住她的小脸。
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在家里留下一张“去吃早餐”的便利贴,没有告知他们事实的情况下,坐上了一辆的士。
沈熠把手上提的早餐给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买的烧麦跟豆浆。”
“谢谢。”
徐冬接过早餐。
昨晚没有吃晚餐,闻到食物的香味,她才感觉到饿。
徐冬细嚼慢咽的吃着,始终埋着头。
沈熠见她肯吃东西,无意识的牵动了下嘴角。
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司机是从沈熠住的小区也就是七中那边,绕到四中这边来接的徐冬,然后再绕远路到山顶。
定的一口价。
到了山顶,他看得出沈熠有钱,又是好说话的年轻人,便坐地起价。
沈熠不想跟司机扯皮,他不看重那点小钱,掏出手机就要付款。
一只纤细的手拦住他。
“不行,原来说好多少就是多少的。”她温吞的说。
司机哎呀一声,卖起了惨:“小妹妹大叔我做点生意不容易,绕了这么远的路,天没亮就起了,赚的都是辛苦钱。”
徐冬抬起头,她的眼睛红通通的,肿的像核桃,眼里满是倔强:“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行就是不行。”
司机大叔看小姑娘这副马上会哭可怜兮兮的样子,良心受到了谴责,反过来安慰她:“好好好,你别哭啊,我给你便宜点。”
的士开走。
远处天边泛出鱼肚白,山顶的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
他们席地而坐在草地上。
沈熠笑她:“司机都怕了你了,遛的速度比来的时候快得多。”
“也就你人傻钱多。”徐冬抱住双膝,俯瞰整座城市。
密密麻麻的建筑物,在山下显得无比渺小。
和天一样广阔无边。
徐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沈熠没追究她骂他傻,侧眸看她:“给你个东西。”
“什么东西?”她随口一问。
“笑一下,就告诉你。”
徐冬转过头跟他对视:“笑不出来你就不给我了吗?”
她白皙的脸上,眼尾红的能滴出血,鼻尖也红着。
杏仁圆眼里含着泪。
瞧这可怜样。
怪不得司机会少钱。
谁见了都得心软。
“不是,你不笑也会给你。”沈熠动作很轻的拉过她环住膝盖的手,从外套兜里拿出那个卡通汉堡样式的零钱包放进她的手心。
这是她妈妈送给她唯一的,保留下来的生日礼物。
零钱包的拉链被缝好,没有坏过的痕迹。表面也没有掉在地上的污渍,干净的像是洗过。
徐冬拉开拉链,里面有两张崭新的一百块钱。
如果不是里面的钱比她原来放的要新要多。
她也许会产生一种昨天的事情好像只是一个伤心的梦没有真正在现实里发生过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