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等它响了好久才接，电话里传来有人温暖的声音，“小星吗？”

于是他就真的开门走了。

苏释听到“没有”，掉头就走。薛纯茶连忙又说，“有有有。”

他还是不关心她，眼里还是没有她，永远不可能体会她的心情。

桌子重重一摇，薛纯茶差点从桌上滑下去，无可奈何的爬起来，“又怎么了又怎么了？谁又惹我们苏小妖生气了？告诉我我帮你打他。”

她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又缓缓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还活着。”

“老娘在听。”她低声说，希望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在哭。

她坐在他身后，看的是他的背影，但他却能感受到那目光。

苏释带着心里那份说不出的怪异和不满头也不回的走了。

霍星一直以迷茫涣散的目光看着苏释，苏释说“有什么好谈的？”，她听见了，但没觉得意外……总之，他就是这样的吧？一直都是这样的。听到薛纯茶叫他“苏小妖”，她也没觉得好笑，苏小妖……其实是一个比苏释更真实更不会骗人的好名字呢。

小橘用细细的声音说霍星来了，薛纯茶想让他们俩单独谈谈，所以请他早点回来。

听着那脚步声，他知道她有一再回头。

“你呢？”她说，“你不是已经走了？”

苏释站定，头也不回，“什么任务？”

那甚至不能说是爱。

“你的伤好了吗？”她答非所问。

薛纯茶拉着小橘一溜烟逃走了，苏释本来也要开门走，但霍星坐在那里。

她并没有挽留他，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霍星呆呆的坐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办公室里，苏释还活着，他没有死。

温柔得仿佛都要碎了。

枪伤？她呆了一呆，才明白他指的是莎莎的那一枪，“早就好了，这么多年了。”她不自觉的又淡淡笑了笑，“我都忘了。”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等……五分钟。”他话语中有轻微的停顿，声音原本已经很温柔，此时更温柔得仿佛要碎了。

霍星当然不知道在小橘心里她只是一只苍蝇，当她明白雨燕的死意味着什么的时候，脑子还没明白，身体已经带着她闯进了夜间室，坐在薛纯茶面前。

但她真的没有扑上来，也没有追过来。

眼里还是没有她。

她的脸色很苍白，薛纯茶趴在桌上把整张脸埋在凌乱的长发里，完全装死状态，小橘安静的坐在一边，用眼角偷偷的看霍星。

不知什么时候，有眼泪……夺眶而出。

按照部门规定，特勤组只能接受命令，不能主动和其他部门的人员联络，那会增加暴露的机会，她这种做法属于严重违规。

“那我现在请你吃宵夜。”姜天然说，“你想吃什么？”

“我要吃。”她径直说。

姜天然那枪没有打死他，所以他没有罪。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是迷茫而涣散的，她倒不像是见了鬼，却像是遇了梦。

“那就好。”她站了起来，拿起她的外衣，低头向外走去。

薛纯茶依然在自己的头发里装死，他从来没发现小橘竟然有如此的善解人意聪明绝顶，过会儿真要好好的奖赏她。

不告诉霍星苏释还活着这件事，是薛纯茶决定的，现在事主找上门来，做坏事的无可辩驳，只好装死。四年不见，这女孩还是那样，小橘在心里评价：疯疯癫癫、乱七八糟、不守规定、自以为是……

他的怒气突然消散了些，“好了。”

“谈谈？”苏释冷冷的说，“有什么好谈的？”他从霍星身边走过，直接走到薛纯茶身边，突然抬腿重重踢了那桌子一脚，“起来！”

累了。

她目光涣散的看着苏释的背影远去，可是不管这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不管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还是不理她，即使他曾经为了救她差点死了，但他还是不关心她。

而她……也已经不是二十二岁的热血少女，能够不顾一切的追在他身后，不在乎冷漠和拒绝，不在乎失望和伤心，不在乎背叛和死，只为了博他一个微笑。

但今天她并没有哭，带着湿润的眼眶，她默默地走了出去。

没有人祝福她，也没有人同情她，因为她全在自作自受，甚至连苏释也不同情她。

苏释看见了霍星，他显然完全没有想到会见到她，眉头微皱，他就当作没看见，问小橘，“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