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苏糖的那期《明星面对面》，播放量已经有130万了！强哥，你看，你看看！”唐薇指着屏幕，激动地大声嚷嚷。

“有屁快放，别影响姐姐工作。”唐薇拿出第二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打开了工作邮箱。

“别啊。”光头强把纸袋推回去，讨好地笑道，“薇姐，跳槽这种事，哪有这么正大光明问的？再说咱们公司不是还没分家呢吗，现在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我跳槽不成功，又让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我不就里外不是人了吗？”

“徐总……”唐薇推开徐小宁办公室的门，轻唤了一声，弱弱地把一份文件递到徐小宁跟前。徐小宁却浑然不觉，双眼通红地盯着酷浏网的后台数据。他昨晚上一宿没睡，熬了个通宵。

唐薇轻轻叹了口气，见徐小宁那么认真，忍不住问道：“徐总，你在看什么啊？”

唐薇耍了个滑头，直接把光头强给卖了，笑着道：“唐总说了，要是秦总给他股份，他就跳槽过来给京城办事处看门。”

“最快下个月吧。”徐小宁终于回过几缕魂来，抬头对唐薇一笑，道，“怎么，急着想回家啦？”

光头强道：“我骗你干嘛，我就10万股，等上市了就抛，顶多值个百来万！”

她匆匆跑出了徐小宁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没走的光头强就急急忙忙问道：“薇姐，打听到没？”

但除了上述这些原因之外，在唐薇内心深处，促使她离开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却是一个人。

“屁的期权。”光头强一脸不痛快，“刘慧普和王慧他们还差不多，我跟你一样，也是打工的！”

唐薇听了一笑，点头道：“嗯，他刚才跟我说的。”

“都26岁了还姐姐个屁，26岁已经是阿姨啊！”隔壁技术部的光头强突然走进来，笑眯眯地大声说道。

徐小宁咧嘴一笑，反问道：“你猜我们昨晚上线的那期《明星面对面》，现在播放量有多少了？”

他从唐薇手里接过文件，很随意地瞥了一眼，就从笔筒里抽出签字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心不在焉地又交还给唐薇。

这个春节，唐薇拿了三倍工资，但过得并不轻松，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呕心沥血、分分钟要猝死在电脑桌前的感觉。尤其是最近几天，她又要忙微博网和酷浏网的拆分，又要腾出来手给酷浏网打下手，干起活来何止是分身乏术，简直是多重影分身术都不够用。

坐在电脑桌前，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启动画面，唐薇不自觉地回忆起昨晚梦里的画面，眼里泛着花痴的光芒，双手捧住了脸颊，心里默默地想道：“唉……秦总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念到这里，唐薇猛地又清醒过来，使劲摇了摇头，嘴里呸呸呸道：“老个屁，姐姐今年才26岁好不好！”

“你不知道？”光头强表情更加惊讶。

“死开。”唐薇一把将光头强的手拍开，不客气道，“你爱跳哪儿就跳哪儿，跳楼我都不拦你。”

“没办法啊，干it这行，什么创意、什么技术，都是虚的，就只有钞票是真的，谁有钱谁就是大爷。就秦总口袋里头那俩铜板，能撑到现在还没被人吃干喝净也算是有本事了。”徐小宁一边唏嘘，一边又把视线转移回到屏幕上。

“别扯这些没用的，要是网上的帖子能信，微博网都破产一百次了。”光头强反客为主地翻了唐薇一个白眼，然后正色问道，“我说你到底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唐薇略微有点惊了，弱弱道：“50万？”

唐薇道：“不是啊！我看网上的帖子，说秦总在东瓯市开小饭馆，压榨员工的手段极其凶残啊！”

……

唐薇抬手看了眼表，昨晚《明星面对面》是8点上线的，到现在才不过13个小时不到，见徐小宁这么高兴，她便往大了猜，说道：“30万？”

“唐薇姐！”小姑娘脆生生地喊道。

“嗯。”小姑娘点点头，又问唐薇道，“唐薇姐，你过年没回去吗？”

“10万股？”唐薇露出不解的表情。

徐小宁点点头，说：“酷浏网总部搬去东瓯市，你也不见得要跟回去，京城这边我们还得留个办事处，到底哪些人留下，都还没决定好呢。”

光头强急忙绕过桌子，走到唐薇边上瞄了一眼屏幕，一看数据确凿，紧跟着就燃了，大声道：“我靠，这数据造假的吧？一天就顶人家晴格格两星期的播放量了！”

光头强忙道：“你不是已经和酷浏网签了合约了吗？你已经是秦总的人了啊！”

唐薇不管这货了，转身就走，说道：“我自己去看。”

徐小宁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年轻人，猜也是要讲依据的，不要乱猜嘛……”

唐薇安静了几秒，说道：“强哥，你在微博网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跳槽啊？微博网眼见着都要上市了，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光头强左右看了看，做贼似的小声问道：“薇薇，我听说跟秦总一起回东瓯市的中层人员，都有原始股可以拿，你拿了多少啊？”

徐小宁往椅子上一靠，笑道：“他倒是想得美，酷浏网这么大一块肥肉，现在想来咬一口的人，少说能从东直门排到西直门，秦总自己估计都拿不了多少股份，哪儿还有力气帮他弄。”

唐薇还没反应过来，扭头问道：“决定什么？”

早上7点50分，就像以往的每天一样，唐薇急匆匆地从地铁站出来，然后搭上位于附近某公交终点站的某班公交，前往离家足有30公里的公司。她疲惫地靠在车窗边，已经画好淡妆的脸上，满是遮不住的困倦，眼袋有点深，眼珠子更是红得跟小白兔似的。受迫于徐小宁的淫|威，唐薇昨晚和一群同事加班到快9点才回去，回到家后洗了个澡，再敷一张面膜，等躺上床时，床头的闹钟时针已然指向12点。可偏偏她已经困得想死，脑子却久久消停不下来，各种文案、策划、总结之类的东西，在脑子里此起彼伏地你方唱罢我登场，直到过了凌晨2点，唐薇才终于以一种近乎于晕倒的状态睡过去。

唐薇微笑着点点头，随口问了句：“回来啦？”

唐薇眼神略显呆滞地点了点头，把手里咬了一口的包子塞回了纸袋里，问道：“你都听到什么风声了？”

光头强抬起头，眼中充满中二少年的希望之光，沉声道：“我要把发财致富和传宗接代这两件事一次性办掉，薇薇，you-jump，i-jump，我要和你一起跳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