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的花子只是勉强保持着自己脸上还算温和的表情,但只要是靠近到花子为圆心半径三米的范围中,不管是谁都感到了强烈的心悸和不安。
“怎么感觉房间里有点低气压。”
“花子小姐是不是生气了”
“刚才的电话内容确实比较”
毕竟花子是在办公室中进行的视频电话,就算众人都在忙前忙后的,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花子这里的电话内容。
茶会的态度也相当明显了,挑战格黑娜?不敢!
挑战阿里乌斯?找不到!
挑战圣父派?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欺负姐妹会?这个胆子还是有的,不仅有,还很大。
黑着脸的花子只能尽可能的保持着自己的微笑,只不过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反而只会让人更加不寒而栗。
“第一次和这种鸡同鸭讲的人打交道?”法戈敲着二郎腿,看完了事件的全过程——实际上根本没有这么困难的问题,只要花子要求老师在镜头画面中出现一下就行了。
花子叹了口气:“非常抱歉,老师,我也没有想到茶会居然完全无法依靠。”
实际上能说得出导弹从地下遗迹发射,地下遗迹归姐妹会管理,所以姐妹会就是幕后黑手——这种强盗逻辑的花子现在知道为什么毫无前提的仇恨外校这种事情会在圣三一的学生中变成某种风气了。
毕竟有一个拒绝思考,或者说假装拒绝思考的茶会在上,为一般的学生传达的思想也是如此,只不过有些人确实是放弃了思考的能力。
当然,茶会方面的发言倒是给了花子一些填补自己推理空白的思路。
阿里乌斯派系通过潜入地下遗址,悄悄侵入了自治区,这种可能并非不存在。
在地下遗址中静悄悄的建设了发射阵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说姐妹会的责任,确实有一定的管理不到的责任,但显然姐妹会的人手没有足够到在每一处圣三一的地下遗址都安排一个班加强一个火力组的程度。
人不应当对于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负责,姐妹会就是这种情况。
理论上姐妹会确实应该出来向大家鞠个躬,说一声“すみません”之类的话。但老师不认为姐妹会应当为她们最开始就没法承担的责任而负责。
换句话说,这在实际上就不是你的责任,那你道什么歉?要是真的认错的话,这不就是坐实了你应该负责嘛?
没有人要求其他人都必须应当拥有羞耻心,没有人能要求其他人一定要道歉。
“关于茶会的情况,其实我很早就了解到了,不过你亲自来感受下茶会的态度还是好的,现在可以彻底放弃幻想了。”法戈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到了姐妹会的计划板前面,上面列出的当前面对的情况和问题,还有对于这些问题的推断。
“不过你的电话倒是提醒了她们,其实还有姐妹会这样的集体可以转移责任。”
接下来将会出现的是,有人在圣三一的bbs上面发文,说什么圣三一的姐妹会本来就是神秘主义集体,和一直在阴影中活动的阿里乌斯是沆瀣一气的;圣三一的姐妹会前身就是圣徒会,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圣徒会了,但是圣徒会的灵体已经是姐妹会干的。
诸如此类的阴谋论,法戈甚至不用打开手机,都知道现在圣三一的gfw里面已经全都是这种阴谋论了。
可信程度不会比“阿波罗计划是摄影棚拍的”、“jfk大开脑洞不是奥斯瓦尔德干的”之类的阴谋论更有可信度。
但阴谋论之所以是阴谋论,那是因为没法证明是真的或者是假的,而只要没法证明是假的,那这就是真的——就算再一眼假都有人信。
“所以,老师,您的意思是”
“现在先不要看手机和论坛,需要在计划上考虑如何避开茶会行动。”
“这方面倒不是问题,姐妹会的同学们对于隐秘行动还是有些经验的。”
“那就好,茶会虽然算不上敌人,但至少也是路障等级的,现在看来能避开的话还是避开最好。”
当然,姐妹会的大圣堂也不是什么骑士泰坦,不会从地上站起来。茶会想要来查抄的话,随时可以。
法戈也很清楚她们不会做这种事情——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茶会真的将自己这里视作敌军大本营了。
连防范阿里乌斯和圣父派的人手都不够,一旦问题落实到调兵遣将的层次上,她们也很清楚姐妹会不是什么敌人。
这种口诛笔伐也就是为了在舆论上占据优势,纯粹将矛盾转移到了姐妹会这个不算危险的目标上。
不过,花子也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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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同样的,圣父派也没有。
还在茶会的办公室中乱糟糟的时候。
不管是想要取缔姐妹会的,驱逐圣父派的,打击阿里乌斯的,或者是要求先把渚找出来的——这些学生乱作一团。
如果说大〇帝国上议院是植物园的话,那这里看起来和野生动物园差不多。
就差有学生把自己穿着的高跟鞋脱下来,朝着对方的脑袋上丢过去了。
有一种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感觉。嘈杂开始朝着争吵的方向转移,就算是将一部分矛盾转移到了姐妹会的脑袋上,但这里的茶会成员们,还有她们背后代表的派系之间的利益纠葛和矛盾并不会就此消失。
或者说这些转移矛盾的话也就是说给花子和圣三一的一般学生听的,反正不久之后就会有抹黑姐妹会的消息在圣三一的内网上流传了。
圣父派的大部队虽然还站在前线,和实现正义部正在进行一场静坐战争。
趴在掩体后面的小春,口中嚼着能量棒——一边小声的抱怨一边举着武器盯着对方。
“所以都是圣三一的学生为什么要举着武器对着对方啊?这种事情完全没有意义吧?”
“我好想回去吹空调外面好热”
在拒马和坦克陷阱的对面,整齐列队的圣父派的女生,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发兴致高昂起来了。
最开始还能保持着严肃的状态,后面不知不觉,有不少学生脸上都带上了一份笑意。
“她们在笑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站在后方十几米处的掩体中的一花正在和莲见讨论一花站在沙袋墙后面,双手扶着炮队镜正在观察着不远处的人群。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当然,她们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人悄悄的绕过了对峙封锁线路,默不作声的已经包围了茶会的主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