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海市热的像个大蒸笼,余熹从出站口拖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后背的背包已经跟衣服粘在了一块。
顿足缓口气的时间,抬头就看到距离她五米远的地方停着一辆低调又不失奢华的保姆车,保姆车旁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翘首以盼的中年男人。
余熹认出中年男人正是商家的司机王叔,余熹一只手握着行李箱把手,一只手紧了紧背包的袋子,抬步朝着保姆车走了过去。
“王叔”,距离王叔两米远的地方站定,余熹客气又不失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王叔顺着声音看过来,看到是余熹,客气的喊了声“余小姐”,手很自然的伸过来要接余熹手里的行李箱,“余小姐,我来。”
余熹松开握着行李箱的手柄,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她跟王叔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每一次见面都是这么客气,与其说客气,倒不如说生疏。
就好像她跟商景言玩笑般的婚约一样,生疏又冷淡。
王叔打开后备箱,将行李箱放好,返回来打开后车门,微微低头立在车旁,一只手放在车门上方,恭敬道,“余小姐请上车,老夫人在家等你呢。”
余熹眸子微沉,点了点头,弓身坐进车里。
车上冷气开得很足,被汗水浸湿的后背顿时清凉无比,余熹小幅度的舒了口气。
她不怕冷,但怕热。
余熹不是第一次坐王叔的车,十五岁后,每年她都要来海市一趟,有时是逢年过节的日子,念书的时候是寒暑假的日子,美其名曰,来看望长辈,来……跟未婚夫培养感情。
每次来海市,她待的时间都不长,最长不超过一个星期。
因为她知道这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夜城。
不同于往年,这是余熹今年第二次来海市,不是逢年过节的日子,也不是寒暑假,她都毕业两三年了,早就没有寒暑假了。
想到昨晚突然接到许久不联系商景言的电话,余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由握成了拳头。
对于跟商景言的婚约,余熹一开始就没抱着有结果的心态,门不当户不对的婚约,前人已经用经验告诉我们了,要么没结果,要么过的并不是很幸福。
灰姑娘嫁给王子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
她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堂堂海市商家的大少爷。
余熹都能想明白的事儿,偏偏自家老爷子想不明白。
但谁让他是自己爷爷,又是唯一仅剩的疼爱她的家人呢,余熹能怎么办?只能依着他呗。
这一依,商景言未婚妻的头衔余熹霸占了十年。
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多么青春荡漾的美好年龄,余熹的生命里却只有一个叫商景言的男人。
余熹轻勾了下唇角,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从高铁站到商家,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
直到保姆车开到了一座奢华的小洋楼前,王叔熄火,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闭着眼睛休憩的少女,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后座闭着眼睛的少女倏的睁开了眼睛。
眼神清明,没有一点儿睡着的痕迹。
王叔顿了一瞬,很自然的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客气道,“余小姐,到了。”
余熹转头看向车窗外,院门口的爬山虎郁郁葱葱的,结出了密密麻麻淡绿色的小花,看着比上次来时顺眼了很多。
王叔下车打开车门,站在一旁恭敬道,“余小姐,请下车。”
余熹“嗯”了一声,拿过一旁座位上白色背包不急不缓的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