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有绝对的自信,平林是个聪明人,当知道该如何选择。要知道,他的背后可是太后,当下最有权势的太后。
任平生此刻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去了何处。作为北峰城的掌权人,平林若想继续往上爬,就需要一个新的靠山。
既然是需要一个新的靠山,那太后,自然就是他最好的选择。所以在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安怀便没有再开口。
他举杯望明月,静静地在等待着平林的回复。四周安静的针落可闻,只有饮酒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过了片刻之后,安怀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只是似乎太过安静了?他转身开口道:“平将军,考虑的?”
“怎么会?”他话没说完,整个人就愣住了。在他面前,酒桌之上,除了平林之外,赫然还多了一个人。
“你?”安怀看着平林身前的那道身影,眼中露出一抹惊异。平林已然起身,恭敬在一旁垂首而立。
“安子易,是你什么人?”这道突然出现的人影,正是任平生。于黑夜之中缓缓抬头,朝安怀看了过来。
“你是平壮?”安怀是没见过任平生的,但看平林对他的态度,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平壮。
“平壮?”任平生微微一怔,而后失笑。想想也是,毕竟自己已经离开大昊朝堂两年多了。
如今的大昊朝堂,早就已经是新天换旧天。虽然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很多原本追随自己的人并没有被动过。
但他们也并没有被安排更高的官位,比如侯文定,如今更是被明升暗降,连兵部尚书这个位置都成这安怀的了。
所以新晋的很多官员都没见过任平生,自然也包括这安怀。所以在看到平林如此恭敬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平壮。
任平生放下手中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怀。安怀缓缓开口道:“既然平壮将军归来了,那我们不妨共谋大业?”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准备如何共谋大业?”任平生笑吟吟的看着安怀,安怀一笑:“自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跟平林将军之前的合作,依旧继续。太后能给平林将军的,自然也不会少给平壮将军,你说呢?”
“那我倒是有些好奇,太后能够给我什么?”任平生看向安怀:“而太后,又需要我做些什么?”
“天阳公举族入京都,东阳城缺少一个城主和镇东将军。以你的能力,太后必然会封你为侯,让你执掌东阳。”
“屈居人下,哪里有成为一方诸侯更耀眼?而你,又有这样的实力。你要做的,无非就是助我掌控北峰城,仅此而已。”
任平生不由笑道:“太后还真是大手笔,一方诸侯,侯爵之位,还以四将军之二为代价,就为了一座北峰城?”
他缓缓转头,看着安怀:“安大人虽为太后红人,但以安大人的地位,似乎还没有这样的权力吧?”
安怀神色淡漠,睥睨的看了任平生一眼:“我乃太后堂兄,又是太后最信任的红人,你觉得我需要骗你吗?”
任平生缓缓起身,平林连忙恭敬的跟在身后。平林的态度,让安怀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感觉。
不是说这平林和平壮互相争锋,谁也不让谁吗?可看着平林的态度,这家伙,难道不是平壮?
“你,你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巨变,朝任平生看了过去:“你不是平壮,你难道是?”
“你觉得,我会是平壮吗?”任平生一笑,看了身后的平林一眼:“他对平壮,会是这个态度吗?”
“我倒是不知道,我这北峰城竟然会让太后眼红了?根据你的意思是,太后想要夺了我这北峰城,对吗?安大人!”
“果,果然!”安怀脸色瞬间巨变,盯着任平生:“忠,忠勇公?你是忠勇公?你怎么会在这?”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任平生神情淡漠,安怀连忙道:“不,太后没有要夺忠勇公北峰城的意思。”
任平生闻言,笑了起来:“如此说来,你今日会出现在这里,还收买我的人,意图染指北峰城,都是你自己的意思?”
安怀一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直接单膝跪了下来,低声道:“下官无知,请忠勇公恕罪。”
任平生慢慢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下:“你倒是能屈能伸,也确实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
安怀眼眸露出一抹屈辱,他低着头,不敢看任平生。任平生淡淡道:“太后给了你多少人马?她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安怀一颤,任平生幽幽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你的生死,皆在我一念之间。”
“下官知晓!”安怀一脸苦涩,任平生淡淡道:“既然知晓,那就起来回话吧。你放心,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太后并没有要忠勇公的命,太后要的,只是北峰城。”安怀慢慢站了起来,轻声道:“太后还特地交代,避开忠勇公。”
“一旦忠勇公在北峰城的话,让下官立刻离开。太后收到密报,忠勇公在东阳城身受重伤,无力掌管北峰城。”
“北峰城无主,需要有人来执掌大局,这才让下官前来。”安怀之言,倒是让任平生暗暗松了口气。
“那太后给了你什么权利?”虽然安素锦没想要自己的命,但却实实在在的是想要夺了自己的城。
安怀轻声开口:“侯爵之位,下官可以许诺其一。而正将军之位,下官可以许诺其三。将军之下,随意下官犒赏。”
他抬头看了任平生一眼:“太后之令,是要毫发无损的掌控北峰城。只可利诱,不可威逼,更不可跟忠勇公动手。”
任平生没有说话,安怀也不知道任平生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任平生给他的威压,实在太大了。
汗珠从安怀脸上滴落,当他忐忑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任平生和平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