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进了才看清怀里抱着的是苏宴,又急急道:“苏公子这是怎么了?哎呦,一身酒气,赶紧进来,府里头还没收拾好,乱糟糟的,您先将就一下吧。”
将苏宴抱回他自己的院子,放到床上睡下,南宫煊转身对阿禄吩咐道:“照料着些,若是醒了,不准他再出门。”
阿禄用力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南宫煊没有再多停留,直接要了一匹马,朝着宫城处奔去,这天气闷热,他抱着苏宴回来都热汗淋漓,一个养尊处优的女人能支撑多久?
果然,他去的时候,太后仍旧在楼上端坐,虽不在太阳底下暴晒,可额角汗珠一滴接着一滴。
她与许明鉴从容地聊天,许明鉴看起来兴高采烈,很是兴奋,而太后面带微笑,目光全是慈母般地关怀。
直到南宫煊舍了马,登上宫楼,面对着她行礼时,她才神色惊喜的站起来,伸出手将南宫煊拉了起来。
太后笑了笑,牵着南宫煊的手往楼下走去,道:“回宫去吧。”
她笑道:“哀家原以为你不会来。”
南宫煊:“救援京师本是份内之事,宫中盛宴儿臣便不去了,家中有人劳臣惦念,恐怕就算去了也吃不安心。”
太后眉黛如山,轻轻蹙起。
家中有人?自然不会是那个庐阳候严公子,那么就是妾室苏音尘了。苏宴有南宫煊宠爱自然是好的,可若忘了身份,缠绵过头,倒失了风范。
“不妨一起请过来。说起来,那孩子哀家还未曾见过。”
南宫煊想起苏宴酣甜的睡容,唇角往下抿了抿,顿了顿道:“恐怕请不过来了,他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此刻已经睡下了。”
太后今日也是出奇的好说话,拍了拍南宫煊的手背:“那便下次。”
“那是应该。”南宫煊淡淡回道。
南宫煊最终只送太后入了宫,很快退了出来,许明鉴与他同路回府,驾马穿街。
许明鉴:“之前的事我还不曾好好谢过大帅,只是你我四年情分若要谢也太过生分。我这一生,本来普普通通的,你横叉一脚我觉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当然这几年还多承蒙大帅关照了。我这有酒,敬你一杯,干了!”
他还真从马边的鞍囊里拿出来一个酒囊,猛地灌了一口。
马蹄哒哒,南宫煊忽然问:“你这酒是不是梨花香?”
许明鉴惊异看了一眼南宫煊,四年了,他很少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关于酒的话题。
“是,正是梨花香。”许明鉴回道。
听闻南宫煊感兴趣,酒都更香了,许明鉴多喝了一口。
南宫煊:“你去给本王在城中找一下,要十年的梨花香,买个十坛回来。”
“咳、咳咳!”京中有一坛子能买过来就算给你面子了,还想要十坛!还是十年的!
大帅,我觉得你在想屁吃!
许明鉴还没傻到直接说原话,而是委婉道:“这恐怕有点困难。”
南宫煊不知所谓:“有什么困难?”
“这梨花香是知己酒,一般都是故友一同封存,约好了要在重要的时刻开封喝,普通人家是没有的,卖家也很少,更何况您要十年的。”
许明鉴将酒囊递给了南宫煊。
他失神地接过来,原来是这样,金华城有这样的习俗他竟然不知道,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入世俗,故而没有两三个知己?
“那……那就有多少收多少吧。”
南宫煊灌了一口,酒香清冽,醇厚有余,果然是好酒。
许明鉴道:“这是四年的。您路过我家我在家埋的。”
南宫煊将酒囊扔回去,道:“谁稀罕你的知己酒。”
说完人就策马走远了,这个巷口确实应该分别了,静霆王府和许府并不在一处。
许明鉴喊道:“那你稀罕谁的啊?”
南宫煊没有回他,快马飞扬起来,起了一阵灰,人影就不见了。
许明鉴:哼,这么急是去见谁呢!真是!重色轻友,委屈了老子和你一起喝梨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