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带出来的金银简直是杯水车薪,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除了杂七杂八的小事,这是眼下最大的一件事了。
而这一件着实不好解决。
以前抗击南疆有大哥鼎力支持,从未出现过军费短缺的问题,南宫煊也就从未烦恼过这些。
这会儿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要通过正当的手段获得一大笔钱,这可太不容易了,纵使南宫煊的封地仍在,可也付不起十万人的口粮和军需。
总不能烧杀抢掠吧……南宫煊还未曾多想,底下竟还有人开始提议。
“眼下我军粮草不够半月的消耗,不若划出一块地盘来征收赋税,不然很快就会难以维系!”
说话的是管粮草钱粮官,话音刚落,营帐外传来一声严厉的批评。
“划地盘加赋税,除了增加百姓的负担,根本就不能解决平南军的燃眉之急!”
苏宴声在人前,随后才伸出一只素净的手撩开帐门。
来人带着红纱斗笠,红袍如枫,身姿匀称偏瘦,众人猛抽了一口气盯住了他,倒不是因为苏宴在红纱里若隐若现的脸,而是他的装扮动作语气都与严公子有诡异的相似。
下路将军几步向前,抓住了他的手臂,神色激动道:“严公子……是你吗?”
他问出了底下所有人的心声,除了南宫煊和周贺。
可在某一瞬间,就连他们两个都一时错愕情不自禁地将人看成了阿严。
南宫煊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苏宴与阿严的音容笑貌如此的神似,他以前居然没有发现。
军营中留下阿严太多的记忆,苏宴一出现,那些记忆滚滚而来,令人叹惋哀伤。
苏宴甩开那人的手走向了钱粮官,言辞威严道:“按军规,你当杖责二十!”
钱粮官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他,严厉的声音熟悉的可怕,严公子早就死在南江,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一定是假的!
他劝慰自己不要慌张,忍下惊疑的脸色,努力镇定道:“我所犯何规?”
军规乃是当年严公子一字一句定下的,除了平南军的人没人知道,所以他不可能知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具体什么内容都知道吧。
苏宴声音低沉:“你的军规却要来问我?”
他根本就不知道!钱粮官松了一口气,又道:“你无权处置我!”
南宫煊终于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心底有了一丝丝飘忽不定的猜疑,他仿佛忽然明白为什么苏宴一直不想让他看阿严的遗书了。
南宫煊:“他有。从现在起,他有了。”
阿严走后,军师一位一直空缺,他随即宣布苏宴为平南军的军师,地位仅次于主帅。
“大帅!?”
众人惊愕不已。
难道这个人真的就是严公子?!
南宫煊牵过苏宴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来,“钱粮官孙岩口无遮拦,责军杖二十,以儆效尤!”
说完,侧首对身边的红衣人声调低缓道:“现在也是你的军规了。”
底下军官见二人亲昵姿态,这才猛然想起来听说昨日大帅回来时候带了个人,那个人是大帅的妻妾,这个难道就是?!
那他不就是阳春楼的……苏音尘!!
有些军官的脸色当场就有些难看,要一个男妾来给整个平南军当军师,大帅不会是色欲熏心了吧?
钱粮官一时也没被拉出去,此刻冷静下来,他也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因而心情更加愤愤不平。
“不过青楼一个妓子,给大帅陪睡的!他凭什么当军官?难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军粮问题吗?!”
众人包括南宫煊的脸色都更加难看起来。
南宫煊声音低沉得可怕:“苏宴三年前秋试第一,学识过人,就连彦希都曾夸奖过,你算个什么东西?”
“军杖四十,给本帅拖出去!”
钱粮官孙岩被拖出去了,苏宴气定神闲地转过身面对众人道:“你们忘了许明鉴吗?他家可是北国有名的钱袋子啊。”
南宫煊欣喜一笑,对啊,许明鉴还在老家蹦哒,怎么把他给忘了,有了许家,再合理运营,不愁没钱。
但是具体安排恐怕不易,南宫煊正想着,又听苏宴转身面对自己半跪下来,话语掷地有声。
“具体事务我会前去安排,决不让大帅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