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在床上,一人从弯腰到起身。
他听到苏宴低哑的声线对他面前的人道:“你快走!”
黑衣人冷哼一声,淡淡道:“恐怕是走不了了。”
南宫煊绕过山水屏风,苏宴靠在床边,内衣胸口微微敞开,红痕星星点点,颇为密集。
苏宴的呼吸声陡然急促起来,他看到南宫煊一只手按在剑上。
他以往来西苑,都是不带剑的。
苏宴伸手揪住他的衣袖,语气无力又恳切:“你若不逃,必死无疑。”
“铮——”南宫煊动作凛然,拔出倒映月光的剑来,一剑割断苏宴拽紧黑衣人的衣角。
南宫煊语气冷漠:“这一剑,本该斩断你的手。”
“可本王记得自己说过要信你,所以本王给你机会解释。”
他这样说着却一眼也没给苏宴,目光死死盯着黑衣人,并将剑缓缓指向黑衣人。
黑衣人拔出剑身,笑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本王不想和你耗时间。你打不过本王,本王让你走出这个房间,你若有命从西苑走出去,放过你又如何。”
南宫煊已经忍到极限。怒火与嫉妒以及爱恨即将冲破胸膛,他想杀人。
黑衣人瞟了一眼苏宴,棕色的瞳孔里藏了一丝留念。
“此身赴黄泉,望君多保重。”
说完他忽然抱了苏宴一下,拍了拍苏宴的背。
转瞬即分,他从容地走出门去。
苏宴在被子下的手掌被塞进一个温热的小瓷瓶,垂下长羽般睫毛,落下一大片阴影,他知道月最后留给他的是什么。
忽地,苏宴湿了眼眶。
南宫煊受不住这样“情深意切”的告别,他拎起苏宴,揪住他的衣襟,问道:“你有什么要解释吗?”
苏宴眼眶通红,悲伤得真真切切,却抬笑眼着看他,轻笑一声后,语气幽幽:“说来话长。”
他顺手将药藏进了枕头下。
“本王并不是很有耐心。”南宫煊咬牙道。
苏宴被揪住衣领,有些喘不过气,雪白的脸色浮上一点血色,轻声道:“往简单了说,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南宫煊苦苦支撑的信任轰然崩塌。
那一刻五脏都搅在一起疼得如同被人拿着刀绞着,心在一瞬间血肉模糊,分不清爱恨。
我已经把能给的都给你了……苏宴,多余的给不了也实在容不下了,是你硬生生将我逼成这副模样的。
苏宴还在为门外的打斗声分神,猝不及防被南宫煊拖下床,跌跌撞撞地向隔间浴室走去。
打斗声渐渐止歇,南宫煊向外怒喊一声,“备水!”
南宫煊将剑随手扔在一旁,扯下苏宴的最后一件衣物,冷冷道:“进去。”
那是一个空木桶,用来沐浴,苏宴被他目光的森森寒意盯着,冷得哆嗦。
他身上的红斑数不胜数,映得梅花更加娇艳,南宫煊被刺激到,用力一推,苏宴重心不稳,斜斜倒下去,直接跌进木桶里。
心肝脾肺都疼了起来,双腿还在木桶边缘,蹭破了皮,疼得苏宴冷汗直冒。
很快门外传来敲门声,阿禄送来了水。
能这么快送来的自然不是热水,南宫煊一个来回将木桶拎过来,对着苏宴的头顶直接浇上去了。
夜里的井水冰寒刺骨,苏宴还没从摔进来地骤痛中缓过来,又被淋了一身,呼吸不稳,口鼻无意识的吸入,他呛了起来,咳嗽得厉害。
苏宴怀疑若真是一桶滚烫的水,南宫煊也能毫不犹豫地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