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不禁愕然,我只是说说,老爹再严厉也不会拿这种理由 嘛。
当初在朝廷中,那些看我不顺眼的人都敢站出来质疑,我依旧平安无事。
但想起王贲、王翦这样的长辈,又觉得必须谨慎。
哎,家庭的影响还真不是盖的。
“将军放心,这只是跟你说过而已。
听我的,准备吧!”扶苏说着,拳头无意识地握紧。
作为军队出身,他深知国与国之间的强弱关系。
百年屈辱的历史让中国明白,一个国家不仅需要礼仪,更需武力自卫。
看着战国剩下的唯一强国齐国还在苟且偷生,他的心情越发沸腾:”韩、赵、魏、楚、燕……我要结束这一切!”这就是历史的篇章,也是他的使命。
第二日清晨,天尚未亮,扶苏早已起身。
刚下床,侍卫王犊手持洗脸盆,手巾已搭在手腕,恭敬伺候。
扶苏面对王犊这般无微不至的服务感到极度不适,甚至怀疑自己的瘫疾是否严重。
他拒绝了他的照顾,独自一人应付起来。
可是秦朝的衣服简单,自己穿着实在不顺手,只能请王犊来帮忙。
王犊手脚迅速,如穿梭在衣柜间的精灵,不一会儿就将衣物套在扶苏身上。
瞧,这就叫专业!
走出帐篷,一阵清爽的微风吹过,带着山林的气息,使人心灵舒畅。
远处,初升的朝阳映在树梢间,金色阳光撒进森林,几只小鸟欢快歌唱。
此刻营帐之中,二十万人的饭菜筹备正紧锣密鼓,光是煮饭的锅都有两千口,秦军每十人分一灶。
炊烟随着微风悠然升起,弥漫着小米的甘香,环绕于整个军营周边,不远处的大秦勇士正在进行刻苦的训练,希冀着在疆场之上赢得更多的荣耀。
眼前的景象使扶苏陷入某种思绪飘忽,他似乎重归过去军队的时光,身边是共患难的袍泽、兄弟,那些与他性命相托的战友。
而如今,下面的将士们笑声连连,他们仍然为国而战,哪怕初衷或许只是求得生计,或者为了晋升爵位,脱离奴籍,但他们可能并未意识到自身的付出有多么伟大。
但不论怎样,正是这些人的聚合形成了我大秦的强大军队,秦之锐士,他们是历史车轮推动者,同时也是在历史进程中不可避免的付出者。
“公子,用餐时间到了,膳食已备好!”
扶苏进入自己的行营,食物丰富多样映入眼帘,他是皇嗣身份,自然待遇极丰。
“王犊子,我秦国将士的生活如何?”扶苏询问。
“这个……据陛下下令,严禁宦官涉足军事事务。”
扶苏默默点头,这一点不无道理,当年父王年轻执政时,曾爆发过嫪毐之乱,虽然平定,但这成为父亲心中难以忽视的痛点。
嫪毐这位长信侯,招揽门客甚广,甚至是干预了军政,最后险酿叛乱,这就是太监势力的威胁,尽管嫪毐并不纯粹是宦官类型。
但他心中仍有不解之处:既然父亲痛恨宦官,为何在统一天下后还是重任赵髟?
“罢了,不再想了,出去走走。”
扶苏从座椅上站起来。
“公子!您还没用餐呢!”王犊子焦急地呼唤。
再次走出大账,朝旁近的军营行去,途中边走边观察,扶苏有了新的发现:
秦军战士饮食定量分明,驾御战车的士兵等级在第 等,享有簪袅勋爵,他们能享用精米一斗,半升豉汁酱和一道小菜。
而在军队中,最常见的却是那些身穿锁甲、戴尖顶盔帽的步兵,他们仅是二级爵位的上造,以糙米为食。
秦国那二十四级严格的军功制度深入到生活的每一角落,言行举止,饮食寒暑都体现出不同的社会地位。
而能够打破这种阶层划分的,唯有立功晋阶的机会。
如此激励下,大秦士兵如何能够不英勇善战?商鞅的确是一位出类拔萃的智者!
身着便装的扶苏走到一个巨大的汤锅前,已有十人围着,什长正向他的部属们吹嘘他心目中的英雄。
“王贲将军,实为无敌于当代,还记得当初我秦围困魏都大梁,虽然苦战经年未攻克,可大梁城墙无比坚固,即便是咱们秦的强大投石车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并且,城里粮草储备丰富,足足可以支撑我们三年的战略需要!”
“那么,诸君以为,这仗要如何才能胜券在握呢?”
听了什长安详的讲解,一众入神倾听的士兵面面相觑,显得一脸迷茫。
“这个问题,大家恐怕都想不出吧!”
一阵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