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波扎洛的海滩一艘艘明军登陆舰正不断地冲上可当作度假胜地的沙滩,然后舰首舱门打开,里面的大型跳板被推出来,在甲板上两具吊臂的控制下前端缓缓落在沙滩上,紧接着全副武装的明军士兵背着背囊端着上刺刀的步枪,顺着跳板走出船舱踏上西西里岛的土地。在他们中间,还有一艘艘小型的登陆艇直接随着海潮冲到沙地上,然后前方舱门向下掀开,一匹匹战马拖着小型的步兵炮冲了出去,因为跳板承受力的限制,重型火炮还无法直接上岸,但只有不到一千斤重的步兵炮,却可以用登陆艇毫无妨碍地送上岸。
马丁少校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抱着自己的头尖叫,出身那不勒斯富豪家庭的他,很显然还是无法承受战争考验,或许多给他一点时间,他就会像那名经历过法国内战血火考验的少尉一样勇敢了,但可惜……
“坚守岗位!”
当然,此时神圣罗马帝国的守护神,他所念叨的奥地利战神,正在贝尔格莱德为抵御明军而忙碌的欧根亲王,肯定听不到这个老部下的声音了。
说完之后,他紧接着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地下暗堡,与此同时一名随处在后面将暗堡外面包了铁板的橡木门关闭。
“顶住,为了上帝,为了国王!”
阴暗潮湿的地下暗堡内,萨克斯伯爵苦笑着通过观察口望着远处的地平线喃喃自语。
距离这座小镇十千米外,萨克斯伯爵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说道。
马丁少校继续坐在地上抱着头尖叫着。
紧接着他身旁的旗手挥动了旗帜,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一座小镇上钟声敲响,无数身穿法军服装的士兵匆忙冲出临时居住的一座座民宅,拿着自己的武器带着脸上难以抑制的恐慌,蜂拥着冲进一条条战壕,一座座隐藏地下的暗堡。包括那些隐蔽的炮位上一门门大炮也被从专门垒砌的炮堡内推出来,整整两万法国和西班牙士兵就这样从地面消失,全部躲入地下等待着,等待着那已经征服了整个亚洲和几乎半个欧洲的入侵者。
萨克斯伯爵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枪声,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缓缓地扣动了扳机。
就像海啸发生时候的第一道浪涌般,向着海岸线横推而来。
他并没注意到,就在这时候一群明军士兵正跳入战壕,剩下不多的几个法军士兵,立刻端着上刺刀的步枪迎上去,但迎接他们的是一连串枪声,然后战壕里就再也看不到一个站着的法军士兵了。
马丁少校戴着早已经不再雪白的手套,穿着早已经不再锃亮的皮靴,在炮弹的爆炸声中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萨克斯伯爵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些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红色身影,他现在还无法想象,那些来自俄国的关于这种东方魔君从地狱带来的小恶魔的种种传闻,很显然他更加欣赏它们的优雅与美丽。
远处的暗堡内,萨克斯伯爵看着正在淹没自己阵地的红色身影,然后看了看手中怀表一脸苦涩地说。
好在这真是小事。
他不知道在战壕对面一百米外,一群明军士兵正在弓着腰端着枪向前跑着,而在他们中间两名士兵正各拿着一个小钢管支在地上,然后猛然间从那里面喷出淡淡的硝烟,同时两枚很小的炮弹再次落在战壕里,而在这些人的后面一处高坡上,一挺重机枪正不断喷射火焰,在机枪后面是正在指向一座暗堡的步兵炮,随着炮口喷出的火焰,一枚两寸多粗的炮弹直接就打进了暗堡的射击口,然后整个暗堡被炸成碎片。
然后无数艘战舰出现了。
在远方阳光下那蔚蓝色的海平线上,一艘飘扬着龙抱日月旗的战舰出现了。
然后……
“他们来了,进入阵地!”
“现在,就看命运了!”
马丁少校继续吼叫着。
而那名军官却拎着一把军刀走到了马丁少校身旁,后者依然在抱着自己的腿嚎叫着,那军官看了看他,然后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军刀,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大吼一声猛然砍落,马丁少校终于解脱了,他的脑袋滚落在自己的断腿旁。
就在同时他头顶一声刺耳的呼啸,还没等他明白这声音的意义,耳畔突然一声恐怖的爆炸,紧接着一股巨大力量撞在身上,就像被狂奔的战马撞了般,他直接飞起来狠狠撞在战壕侧壁,还没等爬起来泥土就像洪水般压了下来,当他从眩晕中清醒时,才发现自己的世界一片寂静,他惊恐地尖叫着,却发现连自己的声音也听不到,他当然更看不到自己两个耳朵里流出的鲜血。
当然,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我听不见!”
西西里岛南部小镇波扎洛。
在他头顶,一架明军侦察机上,后座通讯员正在对着电台向后方汇报侦察结果,丝毫没有对空隐蔽概念的法军同样没有为他们的防线做任何伪装,下面绿色的大地上,一道道战壕和战壕间那些炮堡清晰可见。就在向后方汇报的同时,那名通讯员开始拿出照相机,对着下方的地面不断进行拍照,就在他拍照的时候随行的那些战斗机毫不客气地俯冲了下去,然后开始肆无忌惮地对着战壕内法军进行扫射。
整个登陆过程非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