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崔华想跳窗逃跑，被贺星渊拦下，他看对方瘦弱，本没放在眼里，可贺星渊一招就将他制伏，胳膊险些脱臼。

这会儿贺星渊再凑过来，崔华吓得脸色惨白，“别——你们别开玩笑了，我杀她干嘛？等等，你们的意思是，方雯雯死了？死了？！”

带贺星渊来有一个好处，他可以看出嫌疑人是否在说谎，准确率极高。

虽然没法当做证据，但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正确的方向。

贺星渊倚着窗，看向窗外。

看起来注意力不在崔华身上，但等他说完，便对沈婉婉说：“半真半假。”

沈婉婉琢磨片刻，对崔华说：“你昨天和方雯雯做了什么，几点分开，都说清楚。”

“我们去看电影了，刚上一部新电影，我想着我带人进去不要钱……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在那边工作，很方便。”

沈婉婉嗤之以鼻，合着又是个抠门的。

“看完电影，我想让她跟我来，她不乐意，”崔华惧怕地看了眼沈婉婉，小声说，“她要是不回去，还没有这档子事！”

“所以你们就直接分开了，你没送她回家？”

崔华挺直的腰背弯了下去，他狠狠砸了几下隐隐作痛的肩膀，贺星渊看似没用力，可这疼却始终没停过。他低声道：“她不乐意和我回家，我还送什么……”

当真不知他是在交女朋友还是只为了那档子事。

“在哪里分开的，几点钟。”

“电影院，电影散场是晚上七点五十分，她不愿意和我回家，就直接走了。”

“坐什么交通工具？”

“走回去的，说要省钱。”

沈婉婉气不打一处来。

方雯雯不愿意跨出那一步，只是洁身自好而已，她对崔华的心是真的。可崔华把方雯雯当做什么？

沈婉婉压住怒意，“如果你说的是实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崔华木然地看着她。

沈婉婉说：“如果你能送她回家，她或许就不会死。”

崔华竟悻悻然道：“有可能我也会死。”

崔华不肯配合。

沈婉婉在去见过电影院的其他工作人员后，得知崔华与方雯雯的确是在电影院分开的，时间、地点都对得上。

方雯雯离开时心情不错，可见崔华多会哄人。

证词对得上，队里没有理由扣押崔华，但沈婉婉总觉得他没说实话。

尤其是贺星渊对他说的话的评价——半真半假。

回到局里，沈婉婉见到方雯雯的尸检报告。

“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钟到十一点钟之间，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是被凶手徒手掐死的。膝盖淤青，死前曾长时间下跪，另外她的□□有非常明显的被啃咬的痕迹，凶手似乎对此情有独钟。”

听到最后两句话，沈婉婉心念一动。

八九十年代，监控尚未普及，各项侦查手段也相对落后，曾发生过多起连环杀人案。

沈婉婉在书中读到过，此类凶手，会在尸体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标志。

有的是故意的，有的只是单纯的喜欢。

方雯雯还在上学，人际关系简单，经排查，除崔华外，方雯雯的关系网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沈婉婉冒出这个想法，立刻去见了陶姜。

陶姜在办公室里放了一张行军床，有被褥，沈婉婉进去时，他正收拾被褥。

沈婉婉表明情况，陶姜听后问道：“你怀疑凶手还会杀其他人？”

类似的案件，陶姜不是没听过，但绝大多数凶手都是在短时间内杀害数人。

有的被缉拿归案，也有的从此人间蒸发。

若方雯雯案真是如此，就糟了。

沈婉婉说：“或者已经发生过了，我想看看最近的卷宗。”

沈婉婉做事踏实，不骄不躁，不比年轻时的陶姜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