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路灯旁的长椅让刘彪坐下,“好好考虑该如何回答。”
“该说的我都说了,”刘彪抬头看了眼路灯,往日只觉得它暗,还要骂几句供电不足,今日却觉得它刺眼,“我和李文是朋友,帮着照顾照顾他妻女而已。”
“看来你和李文关系很不错。”
“从小一起长大的。”
“他出狱后你见过他吗?”
“……见过。”
“在哪,几号,几点钟,谁约的谁,都谈了些什么?”
沈婉婉一口气抛出几个问题,刘彪明显招架不住,“是前天,在他家,是……”
“撒谎!”沈婉婉步步紧逼,“李文家里根本没查到你的指纹,你去了他家,却没留下任何指纹,合理吗?!”
刘彪慌乱地抬起头,“我戴了手套。”
“夏天戴手套?”
“是因为……因为我的手受伤了。”
“伤在何处,让我看看。”
刘彪捂住双手,“已经好了。”
沈婉婉冷笑,“你的意思是,你的手划破了一道连疤痕都不会留下的小口子,所以要戴手套遮掩?”
刘彪:“……”
沈婉婉说:“刘彪,有刑警收集过你的指纹吗?”
“……收集?”
沈婉婉道:“没人收集,如何核对?刘彪,还不承认在撒谎?!”
刘彪哑口无言。
他好歹活了四十多年,竟被一个丫头套了话去。
“我承认,我没见过李文,”刘彪低下头,不安地搓动手指,“我早就看不惯他了,他就只知道对女人下手,算什么好东西?我……我最开始照顾慧宁和云意,是看她们母女俩可怜,后来……后来对惠宁有了其他心思,对朋友的女人动了心思,我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喜欢蒋慧宁?可你看望李云意的次数,比看望蒋慧宁多得多。”
“惠宁让我照顾云意不可以吗?”刘彪抬头瞪着沈婉婉,“我就是去学校送个饭。”
“今晚为什么见她?”
“因为……”刘彪眼睛转向贺星渊,“她爸死了,情绪不好,我安慰安慰她。”
沈婉婉冷笑一声,“她心情不好,不找母亲,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
“我开明!惠宁保守!有什么不行的?!”刘彪已经坐不住了,“我说你们,要是有证据就来抓我,没证据就别说其他的!我还不伺候了!”
刘彪火冒三丈,狠狠剜了沈婉婉一眼,起身便走。
沈婉婉没再拦着。
他们现在的确没证据,留不住。
李文刚死,李云意便偷偷溜出学校和刘彪见面,这二人在谋划什么?
夜色浓郁,沈婉婉却被鼾声吵醒。
她下意识想往上铺丢枕头,想伸手去拿时才想起来,沈卓早就搬出去住了。
不仅搬出去了,最近还乖巧得很。
沈婉婉想拿闹钟看看几点了。
她伸出手……怪了,没手。
沈婉婉睁开眼,低头找手。
周围很暗,沈婉婉隐约看到一道黑线。
手变黑线了。
沈婉婉瞬间精神抖擞,她这是又来到嫌疑人家了!
沈婉婉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但她知道她是在墙上。
鼾声从后方传来,沈婉婉想去看看此人是谁。
她最开始想爬过去,但稍微一动,竟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
她还会飞呢!
只不过沈婉婉刚飞起来,就听到了嗡嗡声,是讨人厌的蚊子。
九十年代只有蚊香和蚊帐,沈婉婉早就对蚊子深恶痛绝,她立刻四处看去,想把讨人厌的蚊子找出来。
左看看右看看,周围什么都没有。
沈婉婉:“……”
原来她就是那只讨厌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