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拍打着卫甲的肩头，半晌才注意到身侧的甄芙。

看到甄芙的一刹那，眼神同那些街上的人一样，怔怔的，发了须臾愣。

卫甲这才介绍：“这位姑娘是……”

卫甲话还没说完，妇人已经接过话来，“莫不是传说中的仙女？救了我儿？”

妇人眼睛一亮，忙合掌弯腰便拜。

确确实实是甄芙救了卫甲，确确实实她在卫甲看来不是常人，不是神便是妖，是妖也是善良的妖。

总不能告诉老母，她是妖怪。

那定是要被赶出去。

卫甲只道：“是，是甄芙姑娘救了我。”

甄芙也忙解释道：“大娘大娘，我不是仙女。我同卫甲一样是落难于海里的，我们相伴回来，我叫甄芙。”

妇人才不管甄芙怎么谦虚解释，只知道自己儿子能回来便是仙灵岛上的仙子保佑。

看看眼前人，白白嫩嫩长发飘飘，可不就是仙子，只把她当仙子供着。

且拜且嘟囔：“仙子显灵，仙子显灵……”

“呵、呵呵……您叫我甄芙就可以。”甄芙讪笑着应着。

卫甲略显尴尬，摸了头道：“娘，甄芙她不是咱们部落的人，没了爹娘，为了讨生活来到咱们这里，需得在咱们家住些时日。”

“且住下，且住下！”妇人忙不迭就答应，“你随娘睡一个屋，把房间给仙子住。”

“大娘，您千万不要叫我仙子了，只叫我甄芙，或者小芙都可以，不然我很难为情。”

“……呃，阿甄。”

大概妇人觉着“小芙”加了小字对仙子不尊敬，直呼大名更是不合适，于是便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阿甄”。

甄芙略怔，“……呵，也蛮不错。”虽然略显一丢丢不洋气。

妇人得了准许笑容灿烂道：“叫我姞媪就成。”

媪字是老妇的意思，甄芙明白的，怎么能如此不尊敬直呼姞媪呢，只笑道：“姞大娘。”

姞媪开心地笑着点头。

灿黄色的日光渐渐落山，姞媪为甄芙做了看起来算是丰盛的饭菜。

有鸡蛋，还有不知名的几样野菜，有海带和不知名的几种海鱼干。

果真是靠海吃海。

……

卫甲的屋子空出来给甄芙，被褥都换了干净的。

姞媪又不知从哪里为甄芙拿了几套看起来不似街上那些女子妇人穿的衣裤，而是看似像贵族人家才会穿的长裙。

自己的衣裤已经破烂得不像样，只好入乡随俗换了这繁琐的衣裙。

洗漱完，甄芙一身白色中衣躺在虽然偏硬，但相比较仙灵岛的山洞已经很是舒适的床上，大大松了一口气。

拿起脖子里的红玉，暗暗的，看来小团子睡得很香。

眼下，管他什么妖魔鬼怪，管她什么四海八荒散落了多少仙力，且先好好修养些时日再说。

思绪一落，便恍然入梦。

梦中不免又重现了一次白日里黑天碧浪大雨瓢泼的景象，惊醒了一回。

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甄芙一个鲤鱼打挺，穿好衣裙忙忙奔出院子。

院子里挂着鹅黄、淡粉几块浅色系的纱和布。

姞媪正在里外翻看着，似乎很满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