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阿右感激涕零。
“我爹……”沈郅有些着急,“离叔叔也在里头,现如今不知怎么样了!”
“也都怪我,没想到陆如镜竟用了护族阵法,布阵对付你们,委实是我疏忽!”韩不宿颤着身子站起身,“我去看看,你们待在原地别动!”
薄云风疾步上前,快速将韩不宿搀起,瞧着很是恭敬,“我陪你!”
目送韩不宿与薄云风离去的背影,沈郅心内紧张,“我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春秀一声叹,瞧着底下人快速将阿左扶到一旁歇着,这才开了口,“你失踪以后,我们都急死了,找遍了客栈内外,大街小巷都没找到你。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拿着秦刀,让山头的人帮着找,顺便去找薄云风,找不到人我们就大声喊,漫山遍野的喊,想着总归能把人给喊出来吧!”
实在找不到人,就只能用这样的土办法。
“所幸,还真的让我把人给你喊出来了!”春秀如释重负,“你爹和薄云风一道出来,我便晓得你有救了!好在,还赶得及!”
不然沈郅出什么事,春秀怕是真的要一头撞死了。
“我中了那个怪物的招。”沈郅咬着牙,“如果不是我大意,定然不会害得大家都……”
瞧着浑身是血的阿左,想着黍离生死难料,沈郅眼角湿润,鼻子酸得厉害。
“没事了!”薄钰轻轻抚着沈郅的脊背,“有爹在,什么事都能摆平,爹一定会杀了那个怪物。此番,定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若是杀不死,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也不知道爹……怎么样了?”沈郅定定的望着林深处,娘没有与爹在一起,是还在五叔的血洞里待着吗?娘还好吗?
爹是春秀姑姑“喊”出来的,就说明娘必定也知道了。
娘,应该会担心吧?
外头的阵是薄云岫破的,当时韩不宿身子虚弱,伏在地上休息,她委实没料到里头竟然布了阵法,是以进来的时候,韩不宿满心愧疚。
若是自己多想想,也许就不会出这样的岔子,差点害了孩子。
越往里头走,阴气越重,韩不宿微微扬起头,瞧了一眼掠过半空的寒鸦,“这里,不太对!”
薄云风也意识到了异样,“我也感觉到了,这好似不只是阴气,还有戾气。就像是漩涡,似乎要吞没点什么才肯罢休!”
“黍离?”韩不宿心惊,慌忙上前。
黍离脚一软,已经瘫倒在地,“韩前辈!”
“起来!”薄云风快速将黍离搀坐在树下,“别着急!”
韩不宿喘口气,颤颤巍巍的从包里掏出药来,“别怕,没外伤就没什么大碍!”
黍离吞了药,听着韩不宿的话,眼角微微湿润,这让他想起了没能走出大漠的月归。鼻间酸涩,黍离哽咽着指着来时的路,“王爷在里头,你们……帮忙对付陆如镜,那疯子完全失了人性,只会不断的杀人!”
“你帮着,扶他出去!”韩不宿吃力的扶着树,“我进去看看!”
“韩前辈!”薄云风有些着急,“您莫急着进去,待我扶着黍离出去再说。”
“快去吧!”韩不宿靠在树干处,抖抖索索的从包里掏出药,拼命的往嘴里塞,瞧着好似快要扛不住了。
见状,薄云风搀起黍离,“来,我扶你出去!”
黍离自知帮不上忙,不拖累大家已是万幸,便也未有拒绝,他委实是没力气,独自走出去了。
目送黍离与薄云风离去的背影,韩不宿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徐徐蹲了下来,将掌心贴在地上,“兮丫头,我不行了,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且、且保重,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鲜血从腕脉处流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四周响起,韩不宿最后瞧了一眼这极好的天色,若是能回到当年,她一定不会带着韩天命进入护族的领地。
可惜啊,世间没有如果!
密密麻麻的虫子,以最快的速度齐刷刷排开,大有包围这片林子的迹象。
呼吸微促,韩不宿吃力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朝着黍离所指过的方向走去。暗色的血沿着她的指尖,不断滴落在地,身后的窸窣之声,不绝于耳。
薄云岫唇角溢着血,瞧着被他生生扯断一条胳膊的陆如镜,目光狠戾如刃,一时半会杀不死没关系,卸了胳膊卸了腿,总会扛不住的!
陆如镜背贴着树干,瞧着空荡荡的肩胛,污血微微渗出。
他身上的血,已经干涸凝结,只剩下些许流动,再过些日子,他就会彻底的石化,可惜……等不到那一日,他就已经缺了一条胳膊。
胳膊是不可再生的,所以就算来日他彻底石化,不知疲倦,终也不是无敌。
“薄云岫!”陆如镜咬牙切齿,“薄云岫!”
“呵!”薄云岫几不可闻的低笑,“现在,我要卸你另一条胳膊,你准备好了吗?”
陆如镜疯了似的扑过来,“我要把你喂我的毒虫!”
天空忽然暗下来,冷风如刀刃一般刮在面上,薄云岫止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是怎么回事?陆如镜又做了什么?
“姑姑!”沈郅尖叫出声,“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