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过,要娶你。”他半侧过脸看她。
沈木兮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盯着薄云岫,一张脸瞬时乍青乍白得厉害,她委实没有半分喜悦,唯有惊惧和满心的几欲逃离。
“娘,你捏疼我了!”沈郅略带吃痛的挣扎着,抽出了手。
沈木兮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检查儿子的手,竟在不知不觉中,将孩子的手都捏红了,心下略显内疚,沈木兮微微红了眼眶,“对不起!”
“薄云岫!”太后厉喝,“你真的要娶这个女人?”
“太后若是给予祝福,本王甚是欣慰;若是不能,就请太后善自珍重,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薄云岫素来言出必践,他做的决定,无人能改。
魏仙儿瞬时面白如纸,“恭喜王爷,恭喜……王妃!”
“你糊涂了!”太后愤然,“她沈木兮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当离王妃吗?论资历论相貌,你哪点不如她?你的儿子可是离王府小公子,她的那个野种……”
“我不是野种!”沈郅厉声反驳,这个坏婆婆骂娘骂她,话语恶毒,言辞简直难以入耳。沈郅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什么叫礼貌,“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还要让别人跪着向你磕头,你才真的不配!”
沈木兮慌忙捂住沈郅的嘴,“郅儿,别说了!”
这可是太后,若是把太后惹急了,是会杀人的。
“反了反了反了!”太后拍案而起,“来人,把这个野种给哀家抓起来,竟敢辱骂哀家,哀家今日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太后恕罪!”沈木兮扑通跪地,“太后娘娘,是沈木兮教子无方,若有罪责,沈木兮愿意一力承担,请太后娘娘……”
外头的侍卫冲进来,薄云岫幽然转身,目光冷冽,“谁敢?”
侍卫们面面相觑,慎慎的收剑退出殿外,愣是没敢动沈木兮和沈郅分毫。
“薄云岫,你也反了吗?”太后咬牙切齿。
“太后,还记得你与本王的约定吗?”薄云岫冷问。
那一瞬,四下一片死寂,几近落针可闻。
约定?
沈木兮心头狐疑,慎慎的抬了一下头。
“你敢要挟哀家?!”太后以手拍案,“薄云岫,你真以为哀家……”
“本王什么都不以为,本王只是觉得有些事情,适可为止的好!”他躬身将沈木兮搀起,极是不悦的冷睨着她,“是天生软骨头,还是压根就没长骨头?”
嫌她动不动就下跪?!
沈郅算是看清楚了,薄云岫这次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母亲这边的,小家伙当下挺直腰杆,难怪薄钰之前这么嚣张,有人撑腰的感觉还真不赖!
“你若是以为自此可以拿捏住本王,可以肆无忌惮,那你就打错了主意。曾经也许是,但以后就不是了。”薄云岫缓步朝着太后走去。
那一瞬,太后猛地往后退,竟忘了身后便是椅子,登时一屁股跌坐下去,“你、你想干什么?薄云岫,你真的不在乎……”
“一条命,本王输得起!”薄云岫面色黢冷,旋即侧过脸,斜睨魏仙儿一眼,“你是要留在长福宫,还是带着钰儿回王府?”
魏仙儿慌忙行礼,“妾身是王爷的侧妃,自然是要回王府的。”
“太后的大礼,本王已经收到,希望这只是太后的一时兴起。”薄云岫微微俯下身子,周遭骤冷,幽邃的瞳仁里,倒映着属于太后的惊颤,“太后久居宫中,怕是不太清楚。护身符这种东西,讲求完好无缺,一旦撕开一角……可就不灵了!” 太后哑然失语。
沈郅牵着母亲的手,皱着眉仰望着,满心不解。
沈木兮何尝不是满心疑惑,这两人话中有话,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且看一旁的魏仙儿,只顾着低头拭泪,也不知是否知道内情?
“哟!”薄云崇顶着满脸的绷带进门,“刚才一个比一个嗓门大,怎么朕这一来就安静了呢?来来来,继续吵,朕正无聊呢!”
“皇帝?”太后不敢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薄云崇,“你、你这……”
墨玉紧跟着变了脸色,“皇上这是受了重伤?”
“可不是嘛!”薄云崇冷不丁大吼,“母后,朕好惨啊!”
沈郅轻叹,额头抵在娘的后腰处,极其无奈的低语,“又来了……”
“走吧!”薄云岫牵着沈木兮往外走,“不要耽误皇帝登台表演!”
“就这么走了?”沈木兮不解,不是来协商沈郅打了薄钰的事儿?怎么最后,好像是他来跟太后谈婚事的?有那么一瞬,沈木兮完全懵逼,全然不知作何反应。
薄云岫横了她一眼,“你是想在宫里就把事儿给办了?”
“薄云岫,你胡言乱语什么,我是说郅儿和薄钰的事儿,你扯到哪儿去了?”沈木兮急了,努力挣开他的手,哪怕手皮都被挣红了,“薄云岫,方才你跟太后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一句都没听懂,你难道不该好好解释一下吗?”
“怕被卖了?”他反唇相讥。
沈木兮当然害怕被卖,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他的抗拒和排斥,只能是有增无减,她是真的怕极了,怕死了。更何况她与他之间还隔着人命,隔着她父亲的命,兄长的腿……
“你不是来解决问题的,你是来拽着我来商议婚事的。”沈木兮终于醒了。
薄云岫眉心微挑。
“为什么做决定之前不问问我?你一句娶你,我就非得嫁吗?薄云岫,我有过丈夫,现在身边还有个孩子,我不会嫁给你!”沈木兮拽着沈郅大步离开。
“王爷,您想护着沈大夫,为什么不直接说?”黍离不解,“沈大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