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正荣没有肉的脸上,轻跳了几下,隐隐有了一丝笑意。
一个绝对别具一格的地方。
“哈哈哈……”一种仿佛从喉咙口里挤出来的尖利笑声后,章中凯大口喘着气儿的声音,带着比刚才更甚的震怒在黑暗里传了过来,“可惜了,哈哈哈……铁手,我筹谋了这么久,你以为这样就算完?”
“那谁知道呢?只怕也没有机会再试了。”
“哦?为什么?”权少皇大笑。
他这一辈子都为了林心纹,为了严战在操持打算。可以说,为了把权氏的庞大江山交到严战的手里,实可谓操碎了一颗玻璃心。而且,从情分上来讲,他也一直真真儿地把严战当成自家的儿子来看待的。
都说谈生意要吃喝,难不成谈判也得吃喝?
“行,走吧,顺便看看咱闺女去。”
权少皇弯了下唇,拍了下严战的肩膀,眉头皱得森冷。
可这个故事不一样,它会发展到后来的情况,确实与林心纹的性格有关。
刚才那几枪其实很冒险,他利用了敌人的嚣张和疏忽,才顺利得手。现在,只剩下老奸巨滑的章中凯,已经吃了一亏的他,会更加小心谨慎。只要艾伦在他手里,他就不能随便乱来。
手指撑下太阳穴,权四爷做出一副特别难过的样子来。
占色满罩寒霜。
占色心里暗忖着,突然目光定在了一圈桌子的中间。
“咳,我是说,万一梦见在收拾她哥呢?”
可以说,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严正荣就想好了后来的报复。
她看不到情况,只能见到冲天而起的火光,还有在空山之间回荡的枪声。枪声震耳欲聋,像夜魔入侵耳膜,每多响一下,就让她的心跳多加速几分。
一路上,都是她在说。
在章中凯一声比一声重的数数声里,铁手搂住占色的手越来越紧,就在他寂静沉默的当儿,深深了解章中凯为人的占色,突然转过身来挡在他的身前,拉住他的胳膊,反手将枪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看向了章中凯。
“铁手,算你聪明,刚才没有冲我开枪,要不然咱们早就一起见阎王了。实话告诉你们吧,今天在这个山头上的人,一个也跑不掉。而我的研究课题也完成了,答案也知道了。剩下来,将会是我章中凯人生中最完美的一次艺术化杀人演出。”
“四哥,我很高兴!”
因此,占子书与唐心柔的两情相悦,在权世衡看来,也是十分不爽的。
章中凯当然不会再回答她。
“四哥?”
“啊!”
杨梅又为什么要给她?难不成她有什么托付的东西,要交代她去办,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十几年烽烟……
“也想做我闺女那样的梦!”
说他老,其实不算太老。
“傻样儿!”眼角一弯,英俊潇洒邪魅霸道的权四爷,又回来了,“对了,占小幺,准备过完中秋时候,咱权氏五术的几家人团聚一下,这个事情,交给你准备怎么样?”
抿了抿嘴唇,听着他酸溜溜的语气,占色的思维总算跳转了过来。轻声笑了笑,她故意把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迟疑了好半晌儿,才偷偷抬头瞄他。
严战长身而立,在山风里,姿势孤寂。
权少皇听了,也只是平静地笑笑:“严叔,权家没有对不起你。如果硬说对不起你的人,就是权世衡了。现在,人我已经交在你手里了,由着你来处置,还不够吗?”
在他说起“东川”的时候,占色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了顾东川。
“行,明天过来拿,现在先去睡觉。”
“老四,有时候,我真舍不得你死。”
接着,他的声音,又被一阵强烈的爆炸声淹没了。
章中凯举手就是一枪!
而权少皇只是笑着,越走越近,脚步越来越轻快,声音也越来越轻松。
“你,你们?”指着严战,严正荣嘴唇一直在哆嗦。
“四哥……”考虑了好一会儿,她才推了推他的肩膀。
“四老爷,夜深了,该歇着去了。”
她大哭着,跪在那里,声音带着一种撕裂这漆黑山崖的惨裂,将这个夜晚映衬得凄厉而悲壮。而严战在她与母亲之间作出来的选择,直直撞入了她的灵魂深处,让她觉得用死都无法偿还他的情义。
在他黑洞洞的枪口下,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她很害怕,害怕等枪声响起时,她将再没有这样的机会,没有机会再看见他万年不变的面瘫脸,还有凛冽如劲松般挺拔的身躯,伟岸而高华。
“嗯!”
“我们权氏五术的后人,从小就受父辈教导和训诫,我们生来的使命就是孝忠权氏。我的爷爷,我的爸爸,我们整个严家,都是为了权家而存在的。可是,你们权家是怎么报答我们的?为了你们的家庭利益,为了你们的兄弟相残,毁了我们五个家庭,毁了我们的一切……老四,我们不该报复吗?”
严正荣轻哼,不再理会他,目光再一次悲痛地望向了严战。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背叛他?
“阿翊……快……”
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占色心悬了起来。
占色泪如雨下,目光像蒙了一层雾……
“饿了吗?”权少皇替她拢了一下肩膀上的外套,又亲昵地握住她的手来,语气温柔地问,“要不要吃点儿?”
“没了。”
“砰砰砰”!
“不——!”
“就得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