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季东霆微微抿了抿唇，蹙起了眉头，一时间没有说话。两个男人眉眼都属于细长类型，但季东霆的眼窝要更深刻一点。蹙眉的时候眼睛显得格外深邃，如果心情愉快展眉时，微微上翘的狭长眼眸又有一种古代美男子的风流倜傥的即视感。

姜几许：“……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哈哈。”坐在对面的沈珩忽然笑了：“原来小许那么多年品味一直没变啊。”

季东霆懒懒地靠着椅背，一声不吭地沉默着。他虽然不生气，眸光已经变得冷冽无比。

“无稽之谈。”季东霆已经生气到极点。他气咻咻地拉了下衣服，站起来就要离去。

沈珩左手搭在茶几桌上，感慨了一句：“初恋即使不是最深，也是最真的，不是么？”

“好的。”dean答应下来，踩着油门提速了。

这根本就是一个焦躁症病患啊！

“呵呵。”季东霆笑起来，好像沈珩说了一个多大的笑话。

这一路，季东霆都是一声不吭，直至车停在姜几许的公寓楼下。他按下车窗，看向里面的公寓楼的楼道口，对dean说：“问你一个问题。”

“喏，就这个……”

季东霆脸上的表情微微凝滞了下，轻轻“嗯”了一声，随后面无表情地靠着车座。

“怎么了？”姜几许立在季东霆跟前，小声问道。季东霆这样的架势，她没有错都觉得自己错了。

季东霆嫌弃dean把车开得太慢，直接探过身子按了两下车喇叭。dean看了季东霆一眼：“季先生，有话好说。”

“放手。”季东霆冷着声音说。

dean补充了一句：“是回姜经理的家吗？”

dean心里沉甸甸地赔了茶壶钱，走出“皇城香”。车停在大门左侧的停车位，季东霆要自己开车，他真诚地拒绝了：“季先生，你现在这样子不适合开车。”

当然他是男人，他虽然未曾有过一些狼狈情绪 ，但也理解男人自尊心被打击后的不甘心。关于沈珩的行为,让一个志得意满的男人承认他其实只是个loser,似乎是有点难。

沈珩冷冷看着季东霆。

沈珩望着季东霆，继续说：“最近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弥补当初的遗憾。”

沈珩在季东霆对面坐下来，一样的优雅从容，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两位老友在相聚。

季东霆黑着脸走到沙发坐下，俨然有一种让姜几许跪搓衣板的即视感。

姜几许一共洗了三双袜子，她把它们晾到阳台上时，发现季东霆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她笑眯眯地回到房屋来到门后，她手里握着门把，心里默默数了十下：“十，九，八，七……三二一”

季东霆还在笑，体内仿佛有发泄不完的愉悦和畅快。良久，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如果牵个小手就算初恋的话，许许的初恋也不是沈公子，说不准是她幼稚园的男同学呢。”

季东霆背靠舒适的皮艺椅，并不主动开口，因为他觉得掉份儿。

“季先生是个爽快人。”沈珩看向窗外璀璨的灯火说，“有没有兴趣听听我与小许的故事。”

季东霆呵呵了一声：“没有不开心。”

沈珩眼底的笑意慢慢消散，不过依旧保持良好的风度：“季先生说到我心里了。”

姜几许的确在忙，她正在卫生间洗季东霆的袜子，上次男人自己洗了一双后，就把这些一线牌子袜子当成了一次性来穿，一天穿完之后眼睛不眨一下就丢了垃圾桶。

“呵呵。”沈珩也笑，然后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

“嗯。”季东霆点了下头。

“呵呵。”季东霆凉凉地笑了一下，抿了一口清茶，口感甘冽苦涩，但他仿佛吃了蜜一样，嘴角扯出一丝甜蜜又缠绵的味道，“这个我同意，那个女人连带品味都很特别……之前还说什么我全身上下最喜欢我耳边的痣，呵呵，真让人无奈。”

dean不想惹麻烦啊，他说：“季先生，我没有谈过恋爱啊，你别问我感情问题。”

沈珩兀自唇角带笑，细长的眉目清隽似水，他问季东霆：“不知道季先生喜欢小许什么呢？”

沈珩愣了下，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表情了，“是吗？不过我眼里的小许可不是这样子，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比谁都倔强，而且她很念旧情。”

“不是什么感情问题。”季东霆声音沉沉如同冷水倾泻，顿了顿他问，“你觉得沈珩跟我长得像吗？”

姜几许双手软绵绵地挂在季东霆脖子，细声细语问：“好了，是不是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季东霆扯笑一声，直接嘲笑起dean的逻辑，“怎么可能。”

姜几许也接受不了季东霆这种一惊一乍，嘟囔了一句：“有病！”

季东霆淡淡说：“我并没有喝酒。”

大概是五秒后，季东霆从失控状态走出来，眼尾轻轻扫了dean一眼，下巴倨傲抬起来，平静地开口：“dean，你去把茶壶的钱赔了，我们回去。”

季东霆朗笑出声，他双手合十，用不可思议地语气开口道：“沈公子是个有趣人啊，居然将过家家的感情当成初恋。”

沈珩跟着站起来，脸上的神色就像十八岁的少年一样可恶又无赖：“其实季先生不觉得咱们长得还挺像的么？”

沈珩离去，dean立马走了过来，他在季东霆的对面坐下来，仔细观察着季东霆的神色：不像是开心，也不像是不开心，但眼底有一抹郁结之色。

沈珩呵呵笑了一声：“季先生，你也是个有趣人，我只知道女人会自欺欺人，没想到季先生也精于此道。”

“沈公子不是找我谈生意的吧。”季东霆直白道。

沈珩眨眨眼，突然说出一句话：“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小许会跟你说她最爱你耳边的痣，同样的话，她十八岁就对我说了。”

因为原本哈哈大笑的季先生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就摔在了地上。

季东霆不说话。

今晚区委书记的饭局安排在s市的“皇城香”,地如其名,外面和里面都整得金碧辉煌。季东霆不喜欢这样的建筑风格,金光闪闪令人生恶。他找了一处还算幽静的休息处，风度翩翩地坐了下来。

季东霆撇过头，看都懒得看沈珩一眼。

“dean，刚刚只是个误会。”季东霆立在外面吸进去一口冷冽的口气，过了会，他妥协说，“好吧，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