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霆不以为然地笑了下，随后说：“中国商人似乎很喜欢勾心斗角，可惜我不擅长玩这样的游戏，可怎么办好呢？”

dean好奇地看向季东霆。

“后来我离家出走了。”姜几许口吻平静，里面却藏着浓浓的悔恨，“之后我偶尔听到他的消息，听说他找到了风投，结果还是没有爬起来。后来他的朋友告诉我，他生意再次失败后就躲起来了，怎么多年他一直没有联系我，我也……找不到他……”

姜几许面色一怔：沈珩真卑鄙！

“心烦意乱的时候翻一翻，可以平复心情。”陆续转过身把书对秘书扬了扬，“这个方法推荐给你。”

姜几许抬眸看向季东霆,正好季东霆也在看她，男人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里面有着浓浓的质问,好像在问她：“你怎么把他给请来了。”

季东霆轻笑一声，悠悠叹了一口气：“dean，你知道一个叫天赋异禀的词么，即使我最不擅长的，我也可以玩得比他们好。”

“下个月啊？”姜几许脑子飞转着，下个月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呢，她找个什么理由好呢？就在这时，季东霆左手搭在了她肩头，已经替她找了个借口：“下个月我们恐怕没时间，如果天气好，我跟几许就要订婚了。”

女人口吻认真、语气严谨，一番陈述下来，完全对得起陆续的高度赞扬。

季东霆这几天都在研究北海实业，他手里有dean给他整理出来的两百多页资料，不过他还觉得不够。

秘书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陆总，你会为佳人做一位昏君么？”

陆续笑了两声，他看向何云，开口说话的语气可没有脸上笑容那么和悦，他说：“我亲自带出来的员工何止是姜经理，除了姜经理，老王、小赵……还有何总你，不也是在我这里出师的？”

姜几许深吸一口气，看着桌上的纸牌：“为什么我又输了。”

“啪嗒”一声，开心果准确无误地掉到了楼下阳台，楼下的光头男捡起地上的大包开心果，虽然嘴里骂了句“靠”，还真安静下来了。

dean想了下：“把大象切成小块？”

爱的气息……姜几许一张脸突然就红了，其实季东霆一直能用淡定优雅的口吻说直接又犀利的话，但她怎么还没有习惯呢？

季东霆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庆祝我击垮了你前男友。”

姜几许的采购部发展很好，陆续在周会总结报告上当场表扬了姜几许。姜几许抬起头，面带微笑地接受大家投来的目光。不管是赞扬、钦佩、不屑一顾，还是怀疑的，她全都收了下来，然后亲自站起来做了陈述报告。

“这里跟我去年过来时变化挺大的。”沈珩淡淡开口，双腿自然交叠，一副贵公子派头。

姜几许目光坦荡地看向何云，何云似笑非笑，倒是看不出在打什么算盘。

北海盛庭的首席秘书回到陆续办公室时，他以为会看到一个大发雷霆的ceo，不过陆续只是平静地立在书架上翻阅一本书——曹文轩的《根鸟》。

姜几许眼底的醉意褪去，她掩藏起心中的低落，抱上季东霆的肩膀：“哈哈，你怎么能这样骗人……好好笑……”

“朋友，我请客。”季东霆对楼下的人说。

姜几许倏然睁大眼睛，试着问沈珩：“沈珩，你知道我父亲在哪儿吗？”

“不，他完全是情商低。”季东霆给自己父亲下定义，然后吁了一口气，有点庆幸地说，“幸好我没遗传到他的情商。”

客厅外面的小小的阳台放了一副铁艺桌椅，可爱而小巧。阳台上方挂着两盆绿萝，茎蔓自然下垂，叶子层层叠叠缠绕在一起，绿意盎然的好模样，夜风轻抚，茎蔓随风轻轻飘摆。天气回暖。姜几许阳台种植着很多盆栽都有好几朵小花渗出来，花香夹着夜风迎面扑来。

dean生气地转过头。

“也对哈……”姜几许配合着季东霆的话说下去，然后抱着季东霆说，“kingsley，你有过讨厌最亲人的感觉么？”

“怎么，你要告状？”季东霆蹙了下眉头。

姜几许点点头：“对啊，幸好沈珩不是大嘴巴，不然就闹笑话了。”

一个人从高处摔到低谷，总会想法设法爬回去。

很多时候，一个人只有到达一定的年龄才会站在对方角度思考问题。姜几许曾经无法理解自己父亲，最近倒是越来越能理解他。

何云懒懒地鼓起了掌，背靠软皮椅子，今天她口红颜色异常明艳，跟她身上的玫红色衣服是同个色。

“或者是那个女人倾国倾城到一定境界了，男人甘之如饴当昏君。”陆续补充了一句，然后摊手，“你觉得何云能占上哪条？”

季东霆哈哈大笑，修长的手指停在资料纸上一处地方，“啧啧”了两声，感慨出声：“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我可以理解，而且我很开心你那么坦然。”季东霆并不因为沈珩生气，相反他觉得沈珩可能要因为自己生气，哪有胜利者生失败者的气呢？

“我怀疑你都忘了我是你的表侄子。”dean看着铁面无私的男人，真想不到他在姜经理那里是另一种雅人深致、高情逸态的模样。

季东霆看了一眼：“还是变回林黛玉吧。”

“好笑吗？”季东霆望着姜几许的眼睛，不知道她有几分醉了。

“季东霆，你下手太狠了。”她趴在铁艺小圆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良久，她叫了一声“爸爸”。

“谢谢提醒，不过我心里有数。”陆续在皮质沙发坐下来，然后轻轻笑了一下，“你和我都是男人，你觉得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会相信、尊重一个只喜欢自己钱的女人么？”

姜几许破涕而笑。

但陆总今天对何云发脾气，单纯是……看她不顺眼？还是替某人出气？

沈珩离去之后，姜几许有点魂不守舍，她转过身发现季东霆正凉飕飕地看着自己。她连忙解释了两句：“kingsley，沈珩他是周老的朋友，我想不到会遇上他。”

“dean，你最好把北海十年内的财务报表都给我找来，记住我只看内部的。”季东霆对dean说。

季东霆转身从厨房里拿出一瓶红酒，“dean今天给我送来的，有兴趣吗？”

“你说何云？”陆续抬眸，眼瞳乌黑深幽，里面仿佛蕴着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