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暗恋者不像在心仪的男孩面前表现一下，只是轮到杨欣唱完歌的时候，下面响起的几声轻笑声狠狠得伤害到了她，像是被人当众刮了巴掌。

之后韩益阳果然将《难忘今宵》这首歌唱得很好，少年的特有清冽带着平实的稳重，歌声悠扬，低沉又磁性。

程甸甸送韩益阳到门口，韩益阳转过身抱了她一下：“睡觉的时候关好门。”

回去的飞机上，程甸甸枕在韩益阳的膝盖上休息，韩益阳突然放下报纸说：“可能今年还要请个长假。”

杨欣学习成绩好了，但不代表她能改变班里同学对她的看法。

——

大伯父和小伯母，也不知道谁教这三只这样称呼的。

程甸甸转过脸：“为什么啊……”

“哇，居然有这事，新娘是谁啊，恭喜啊，首长大人……”

大概班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姜千榕的妈妈跟父母是在一个厂里做工的，姜妈妈是厂里出了名的公共汽车。

韩益阳很快就回复了短信：“虽然你难过了很久，但这真是我的幸运。”

“公共汽车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杨欣在日记本里这样写道。

原来韩益阳的观察能力比她想得还要好，只是那么观察能力那么好的人，当初怎么没发现杨欣喜欢他。

“性格有点怪。”韩益阳想了想说，像是在想什么形容词，然后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什么词可以去形容照片里这个容貌寡淡的女孩，一个不能用漂亮、可爱、开朗、大方……来形容的女孩，很多时候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有点怪，因为十八岁的韩益阳就是那么认为的。

好像女主角出现了，男主角就要站到女主角的身边去。

大家都说韩益阳和姜千榕是一对的时候，只有杨欣知道，韩益阳并不喜欢姜千榕。

班里有传韩益阳和姜千榕的八卦，俊男美女，即使发生他们身上的话题都让人心生愉悦。

杨家只有杨欣一个孩子，按理说杨父杨母农村的身份，杨欣应该是还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但是户口本上杨欣是独生女。其实杨欣之前原本是有个弟弟的，六岁跟一群大男孩下河洗澡时被冲到了河下游，找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

那可真是一个糟糕的夏天，之后台风不断，洪水来的时候杨欣稍微站在距离河前面一点，脑袋就被过来的杨母狠狠一拍：“赶快跟我回去，别跟你那作贱的弟弟一样。”

但是杨欣讨厌这个女孩，她讨厌她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姜千榕的虚伪。

韩益阳很少发短信，今天却用短信的形式告诉她：不要多想，事情不是像她想得这样。

“你确定不留下来当采花大盗？”程甸甸开着玩笑话。

“结婚。”

被嘲笑的杨欣用余光看了眼韩益阳，他依旧抿着唇，脸上没有丝毫的嘲笑，而她宁愿他跟别人一样嘲笑她，而不是这样无视她。

杨欣唱得很大声，但是却跑调了，声音像她的皮肤一样粗糙。

韩益阳将手放在程甸甸的肩膀，眼睛盯着合照上这个没有什么表情的女孩，稍稍转移了视线。

杨欣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她依旧是班里最早一个来、最晚一个走的人；她上课积极发言，每次都是抢着发言，她敢大声跟老师争辩；她也是体育课上跑得拼劲全力跑到最快，但是音乐课从来不吭声。

“她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程甸甸忍不住开口问，声音非常轻，里面有着轻微的情绪浮动。

韩益阳临走前都是愉悦的，是一种掩饰的愉悦，为什么需要掩饰，因为他的情绪在今晚因为某个人受到了影响，她想，韩益阳的心情变化是不是因为杨欣。

“韩益阳、韩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