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觉得很奇怪,这女子不是被告吗?怎么总是她来问他,县太爷也默许,这算什么!
他只是一个小小仵作,衙门的人找到他之前,只是大致说了下情况,什么尸体什么凶器,他也只是大概看了一眼,准确来说,他连尸体的边边都没摸到,就被催促着赶到这了!
做这个差事也有几十年了,早已练就了颗玲珑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比谁都精明。
这县太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比谁都清楚。
“死者脖颈处的伤有十几寸深,与这凶器吻合!”他面不改色道。
说破天,都针形伤口,即使说错也有县太爷兜底。
话音刚落,沈自霞便怒目而斥
“你撒谎!”
这仵作果然是被临时拉来凑数的,可想而知,他们压根就没有细查此案,分明就是想直接定罪,她们是否有冤情,根本没人关心。
她一把抓过那带血的簪子,那是一根粗糙的梅花形的镂空银短簪,簪头雕刻的梅花握在手里,硌得她生疼,但她并不在意,死死握住簪头展示簪棍的血迹,“这簪子上的血迹,只有底部的那么一点点,说明插进去的程度并不深!”
“而仵作却说,那伤处有十几寸深,可这簪子,满打满算,也没超过十寸吧?”
说到这,沈自霞拿着簪子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诸位可看清楚了,这簪子有十几寸那么长吗?”
“一个连十寸都没有的短簪,试问,如何能插得进十几寸深的伤处,这不是欺瞒,是什么?”
“分明是你们拐卖良家妇女不成,就诬陷他人!”
“这就是伪证!”说完,沈自霞狠狠把簪子扔在地上!
“我们三个就是人证,丰田村的人,把所有拐卖来的良家妇女,都关在了祠堂,若不是我们幸运逃了出来,只怕那祠堂里的尸体,就不只这一具了…大人尽管派人去丰田村查,兴许还能解救出其他被拐卖的姑娘!”
簪子被掷在地上,随着沈自霞义愤填膺的控诉,人群瞬时喧嚣起来。
“哼!我就说嘛,这姑娘家家,哪里能杀得了两个大男人!”
“分明就是这丰田村人拐卖不成,就诬陷这三姑娘!”
“前几年俺们那也丢了好多姑娘,会不会也是他们干的?”
“不能放过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人群逐渐失控,大家纷纷谴责边上和田亮一起来的丰田村人。
他们被那些愤怒的百姓围起来,你一句他一句的怒骂。
丰田村的人也不甘示弱,两拨人推推搡搡的,眼看着场面就要陷入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氏,你莫要在此胡说八道!什么伪证,这分明就是你杀人的凶器!县令大人,你可别被这妖女所骗了!”
丰田村族长迈着大步从外头进来,高声喊话!
他怎么来了!还嫌场面不够乱吗!
郑县令一边大力拍着惊堂木,让众人肃静,一边指挥衙役组织纪律,控制现场,疏导众人。
王捕头高声得令,但也只是做做样子,时不时还故意放几个高头大马的壮男进去给那些人暴打一顿,再装模作样的驱赶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