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能想到，一直生活在光明里的，是黑暗本身，是残忍与血腥的穷凶极恶之徒。

……

“喂，小荔枝，你在忙吗？”

“姜姜啊，这个点，我还在公司加班呢，怎么了？”

“和你说个事儿。”

姜灼抬头，这夜幕之下的月亮，清亮中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姜姜，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手机对面传来的声音，逐渐焦急，也暗示着对方此刻的心情。

“不是我，是他……”悠悠的一声叹息响起，“他来自首了。”

“他？难道？”此时的李知，不知怎的，内心涌起一股慌乱，难道是那人，那姜灼，不行，她需要立刻见到她。

“你等着我，我现在马上过来。”

“小荔枝，我没事，你不用特意过来的。”姜灼又怎么会不知道李知的想法。

“不，这次，你要听我的，等我……”李知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一些，郑重而又坚定，她不可能让姜灼一个人面对这些。

“好，我等你，但这件事，最好不要让林延卿知道，我有些怕。”姜灼其实知道，自己也阻拦不住李知，或许她打这个电话的时候，也是想寻求一些情绪的落脚点的吧。

“好。”

此刻，她有些庆幸，好在身边还有一个李知，但又有些觉得对不起她，凭什么，要让李知和她一起来承担这些。

夜还很深，局里此时的氛围，更是紧张，众人虽说忙碌，但也不乏好奇之人，探头探脑，打算一睹真凶的真面目。

打完电话的姜灼，慢慢地走回了办公室，有些时候，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鼓起勇气去正面面对的。

她早知道，或许，会有那么一刻的到来，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自首，也没想到，会来得那么快，猝不及防但又似乎有迹可循。

或许冥冥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和安排，而深陷在这种旋涡中的，似乎是所有人，不管是算计还是忏悔，至少有些东西，算得上是真相大白了。

“姜灼，打完电话了？”小庄眼见着姜灼回到办公室，一时没忍住，还是开了口。

“嗯，里面怎么样了。”姜灼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是很自然地和小庄搭话。

小庄并未察觉到姜灼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虽说，当时秦文告诉了二人真凶到底是谁，当场二人表示有些难以接受，但本着慎重以及对于真相的求知，二人还是再次和秦文确认，直到秦文再次默默点头，以及被手铐拷着呆在审讯室内的那人。

二人才有种恍然若世的感觉，想想看那么久了，基本上每天都能见上面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隐藏多年，残忍无比的连环凶杀案在逃凶手。

这个世界，总归是玄幻了，一脚似乎都是踏在棉花上，好半会儿才缓过神来，落在实处。

细想下，又有些忍不住作呕，他们竟然，吃了那么久那人做的饭菜，还每天在人家面前晃悠，竟然都没认出他就是那个凶手。

凶手竟然就是隔壁饭店的老板老吴，不，经过调查他的真名叫做汪瑞森。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情绪笼罩在身上，当然，警局里的氛围属实算不上多好。

虽说对于陈年惊天大案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对于凶手如此胆大妄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动，又有了不一样的愤怒与懊恼。

“都招了，确定是他，各种细节都对得上，但是……”小庄欲言又止。

“怎么？是哪里有问题吗？”姜灼情绪有些波动，小庄并不以为如何，毕竟对于姜灼来说，能遇到这种案子，有些刑侦工作者或者这辈子都难以遇到，有些情绪上的变化，也能理解。

“问题很大。”小庄眼神里再次凝上严肃的神情，被警方发现并且找到的被害者又6名，但按照老吴的说法，不，按照汪瑞森的说法，其余未被发现的受害者还有4名。

这案子的性质可以说是全国轰动，史无前例的。

“还有4名未被警方发现的受害者，而现在秦队已经上报给上级领导，请求其他省份的刑侦系统的支援。”

“按照凶手所说，这些年，他四处逃窜，隐姓埋名，早年间并未停止作案。”小庄的声音难得的阴沉。

姜灼眼神明灭，眸中闪着某种火光，悠悠地吐出一口气，好家伙，这人，是彻底的恶魔。

“那他有说，为什么来自首吗？”姜灼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小庄摇了摇头，这个对方并未明说，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似乎在等着谁，而那个人，小庄抬眸瞥了一眼姜灼，很显而易见，对方似乎在等的人，就是她。

但是为什么是姜灼呢，所有人都猜不透，包括姜灼。

其实姜灼是隐隐有所猜测的，但她并不确定对方，一定了解她的身份，但她并不会自爆，她在观望。

秦文倚着门背后，隐隐地把二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耳中，汪瑞森指明要姜灼才肯开口，必然其中是有他们并未知晓的瓜葛存在。

但同样的，事情未调查清楚之前，他们也不可能会让姜灼和汪瑞森之间有所接触。

这不仅仅是谨慎的问题，也是出于对案件的负责。

而听小庄与姜灼之间的对话，似乎姜灼并不清楚，为什么汪瑞森会找上她，那么，他和她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线呢？

秦文眉心紧蹙，眼神逐渐变得有些锐利，当然，虽说汪瑞森指名道姓姜灼，但毕竟暂时被按下了，有些事情，还不到那时候。

姜灼或许是张牌，又或许是雷，秦文双手抱臂，她其实也不想的，但是不得不说，从在车里告诉小庄和姜灼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观察了，但姜灼表现出来的，并没有什么异常，至少在她看来，是正常的反应。

尤其是刚才与小庄二人之间的对话，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唯一的一点，就是姜灼中途出去的那通电话。

姜灼似乎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