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和尚一走，慧慧便舔了舔脏兮兮的毛发，开始了漫长的流浪之旅。

“你在找人吗？小猫咪。”

凡心再问：“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于是慧慧开口了：“谢谢你。”

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那股强烈的欲望，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竟是渐渐学会了人类的语言。这也是她迈入修炼成妖的第一步。

她听不懂太多人类的语言，即使她找到了很多很多以前见过的人，他们也在谈论什么。但是慧慧听不懂，她越来越着急，她想知道主人的消息。

可世界变化太大了。

等了整整一天没看主人，慧慧便出门去找。

从那一天起，慧慧就跟在了凡心的身后。看着凡心为了她，到处打听主人的下落。

或许主人在这座城市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一，但这个几率已经是数十亿分之一要大上了太多太多。

算算时间，第一次被主人亲昵地抱起来叫慧慧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九十七年。

慧慧自然不愿意好心的凡心落得这个下场，连忙问凡心：我，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这时候的她，已经成了妖。

在慧慧的记忆里出现最多的画面，就是在带着一丝寒意的晨曦中，半睡在主人的腿上。这时候，主人会轻声朗读着文章，一边还会腾出手来，不时默默她柔软的皮毛。

主人家境贫寒，双亲走得又早。好在他写了一手好字，靠卖字画为生，日子倒是能坚持下去。

后来一个路过的和尚告诉她，她已成妖，想这般平静等死，至少得百年。而猫有九命，她需要在这里等九百年才能真正死去。

妖的寿命是长久的，慧慧在主人的墓前等了八十年，依旧没有死去。

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很明确地在和她对话。

慧慧关切地问了几次，凡心这才说出原委。

慧慧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的只是主人前世的名讳。这一世，主人是否投胎为人，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

曾经，她觉得，日子就是这样。没什么多美好，也没什么差的，只是很平淡很平淡。

那个年代，谈不上什么兵荒马乱，但日子也并不好过。

慧慧。

主人是在她十岁的时候死去的。

慧慧和其他家猫过的日子差不多，悠悠乐乐过了十年，在主人的怀里过了大半辈子。

等她找到时，那座坟已经长满了野草，看起来荒芜一片。

每每卖出几幅字画，主人都会分为三瓣：买书，贴补家用，以及给慧慧买好吃的好玩的。

黑猫是有名字的，在很久以前，刚出生的时候，她的主人就给她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

原来，凡心是为一个组织做事情的。可是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忙着为慧慧奔波，组织里的人对他很有意见，考虑要不要踢出他。

或许是运气照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