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林府安顿后,洛青鸢再次回到林初棠身边,林初棠不知他救出来的女子是洛青鸢。
洛青鸢时常去草药园子找林初棠,他有时会给草药施肥浇水,有时会坐在园子里发呆,一坐一天,心底的愁怨怎也驱散不了。
洛青鸢总以帮忙为由找他,林初棠不想外人打扰,她总也听不进他的话,仍经常闯入。
“风夫人,这园子我一人打理便好,你若闲来无事,与霁禾一起去走走,这边的游乐,她知晓得多……”林初棠坐在桌边再次提醒,他提起面前茶杯轻抿一口。
洛青鸢浇完一株药草,将手中陶瓷浇壶放下,缓缓行至林初棠对面坐下,“早些年,奴家也有个草药园子,习惯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见老爷府上的园子,颇有感触。你时常一人打理,也不肯让下人帮忙,便想来帮你一些,顺便陪你说说话,也不至于太冷清。”
“在下喜静,一人足矣,不劳风夫人,您以后不必来。”林初棠低眉颌首,面无波澜。
“我听霁禾妹妹提过你与尊夫人的事,她离开多年,老爷守着这个院子,想必是惦念,但人总要向前看……”洛青鸢抬眸相视。
“我不知寻不寻得回夫君与孩子,唉,此生恐没机会。林老爷,可曾想过你等不回你的娘子,孩子尚小,可否想过为她,再寻一个娘亲?”
林初棠惊愕抬头,怔怔瞧着眼前女子,她乃何意?
洛青鸢嘴角漫开一抹淡笑,探出一只手,指尖沿着桌沿轻搭上林初棠的手背,“奴家瞧着,你乃可靠良善的男子,奴家对依依这个孩子,甚是欢喜,……不知……”
指尖相触,林初棠惊厥将手抽离,瞠目结舌,“夫人,请自重……”他别过脸看向一处,声音发颤,“当初,在下觉着夫人府邸烧毁,无处可去,起怜悯之心,收留夫人。还请夫人莫说奇怪之言,在下的娘子,不管在何处,唯她才是我孩子的娘亲,在下这一生。也不会再有其他女子。”
“那个女子已经不会回来,你为何要痴痴不忘,你想要孤独终老?”洛青鸢紧追不放。
“这些事与风夫人无关,你越界了,你走吧,今日之言,在下全当没听过。”林初棠侧身盯着一处,言辞淡漠疏离。
“奴家见过那女子画像,确实生的姣好。林老爷看不上奴家,是觉着奴家样貌不及她?”洛青鸢故作难过,挤出几滴清泪,她抹抹眼角,满眼含着晶莹望着他。
林初棠无措瞥她几眼,甚是无奈,“夫人生的标致,是在下……在下无福,你莫再如此,弄得像是在下欺负你一般。”
“你就是欺负我?”洛青鸢扯着绢巾掩面而泣,“我一介女子,本面情薄,既鼓足勇气,方才说出那些话,怎料,老爷如此绝情绝义。”
林初棠眨巴眼睛,微微张嘴,失了方寸,“我……我……”他慌忙起身,退了退,“在下说的乃心里话,不是针对夫人,若是……若是惹夫人生气,在下向夫人赔礼。”
洛青鸢慢慢起身,梨花带雨,她朝前走,直扑林初棠怀中,“林老爷,奴家真心倾慕你,你不顾一切救下奴家,奴家就暗自发誓,救命恩情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林初棠惊得脸色铁青,一把推开洛青鸢,“你……你莫乱来,风夫人,你是有夫君孩子的人,怎可如此不知礼数?你如此作为,让你夫君情何以堪……”
“他就是绝情郎,负心汉,狠心将奴家丢弃,我何苦为他守身如玉。若这辈子寻不回他,奴家难不成,苦等他一辈子?
人生短短百来十年,为不确定的人相守,实属可笑可悲。你我命运相似,我们何不珍惜缘份,携手相伴?”洛青鸢向前进一步,林初棠张皇退一步。
“夫人,你莫如此,在下……在下心中只容得下吾妻。”林初棠手足无措,步步后退,趔趄着转身,着急忙慌溃逃出草药园子。
他踉跄跌撞的背影甚是滑稽,洛青鸢掩嘴一笑。“林老爷,奴家会证明奴家的真心。”
闻言,林初棠溃败的身影跑得更快,洛青鸢嘴角漫开笑,眸光定格他的背影,他真乃痴汉,他的定力到底能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