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管翊果然带来了新消息。

原来，死去的那三名贵女，吏部尚书的长女刘心禾，京兆府尹的长女杜令君，鸿胪寺卿的长女夏知青都曾在宫中女学“明仪院”中学习。

明仪院是先皇后倡议设立的女学，设在宫中，专门挑选京中王公贵族和朝中重臣家中的少女，由皇后亲自挑选名师教授四书五经、女经女戒等，还有宫中的教习嬷嬷教导礼仪。

明仪院的女学生们都是经过先皇和先皇后精心筛选的，送入宫中教习，本意也是为皇家子弟培养王妃。所以，京中大家族都以送女入明仪院为荣。

闻茵一边听管翊说，心中一边想着：原来如此。看来今上将那几位贵女指给公侯家的子弟，也是早有铺垫的事。

管翊道：“不知这条线索对碧君有没有启发？”

闻茵用力点点头，又缓缓摇头：“我直觉这条线索很重要，可是又不知道为何有这种直觉。”

管翊道：“碧君对此案如此执着，这两日我也往深里想了想。”

“舜臣想到了什么？”

“首先我有一个问题。碧君以为此案背后必有凶手，而不是诅咒使然？”

“即便是诅咒，也要有人下咒。”闻茵道，“我和行之经历了那么多玄虚的事，只得到了一条教训，世上没有空来的玄虚，所有作祟都是人为。”

“好。”管翊点点头，“那么我们不妨揣测那凶手的心思。一日之内三桩御赐金婚，京城上下人人瞩目。要在这一天，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三位贵女，定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那人必然有十分的决心，也要有过人的胆识和智慧。”

“不错。”

“这人为何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日子，用极尽羞辱的方式害死三位贵女？”

“我猜想，恐怕是有什么天大的好处，又或者是刻骨的仇恨。”

“杀死三位贵女会有什么好处呢？”管翊问。

闻茵想了想：“我听说，那个……有一种道家修炼之术名为‘接引’，就是……就是‘采阴补阳’。”

闻茵脸红得说不下去了。管翊笑笑，道：“我不懂修道，在女子新婚之日实行接引之术，难道收效更佳？”

闻茵怔了怔：“那倒不会。”

“既然如此，这‘天大的好处’便不成立。”管翊顿了顿，“又或者有别的好处，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嗯。那刻骨的仇恨呢？”闻茵问。

管翊道：“这正是我怀疑的重点。若是仇杀，这凶手一定认识三位贵女，而且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龃龉，让凶手对她们恨之入骨。”

闻茵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若他们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龃龉，有可能便是在明仪院埋下的祸根！”

“唔，我也这么认为。”管翊道，“或许只有查清当年在明仪院发生过什么事，才能揭开真相。只可惜明仪院是女学，教授全是女子，我并没有相熟的人。若是公开去查探，又担心打草惊蛇。”

闻茵脑子转了转，笑道：“我有办法。听说皇上让尚仪局派一位教习嬷嬷来教我礼仪，以免我在婚礼上失仪。我去求求长乐公主，请她改从明仪院选一位年资长的嬷嬷来教我。趁着教习的契机，我多多旁敲侧击，应该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管翊笑道：“宫中的老嬷嬷嘴很严，要看碧君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