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座吃饭,一直坐在榻上入定,每过半个时辰,会出一阵沉闷的啸声,宛如春雷在遥远地天际隐隐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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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温暖的阳光照在窗上,将屋内映得一片桔红,床榻上,他脸庞紫气氤氲,若隐若现。
蓦然间,他猛的睁开双眼,两道紫电一闪即逝,敛于无形,双手松开指诀,出腿下座。
站到了窗前,他右手一拂,窗户被隔空推开,清新的空气顿时涌入,带着淡淡地花香。
虽然未吃饭,却无饥饿之感,他是被人侍候惯了的,骤然之下,要自己做饭,即使这么多日子过去,仍感到不习惯。
他呼吸了几口,转过头,望向院口。
俄尔,院外脚步声渐渐响起,然后是宋廷和的招呼声:“一寒,一寒,在家吗?”
“宋大哥。门没栓,请进罢。”萧月生回答。
“陈镖师来找你!”院门被推开,宋廷和走了进来,身着跟着高大魁梧,英气逼人的陈剑舟。
两人隔着花圃站定,陈剑舟抢在前,笑道:“萧镖头,不是说要请咱们喝酒吗,我特来请你了!”
月生面无表情。淡淡点头,也未请他进来坐,转身拿起榻上地寒霜剑,出了屋子。
陈剑舟从未来过这里,打量了几眼,笑道:“没想到,萧镖头却还是一位雅人。这里的风景可是不错!”
萧月生点头,并不接话。板着脸,带着他们往外走。见宋廷和往家里走去,不由一怔:“宋大哥,怎么,你不去吗?”
宋廷和呵呵笑道:“今天晚上要去岳丈家。就不能陪大伙了,恕罪恕罪!”
“……也好!”萧月生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就不请你去了,免得惹嫂子生气。”
宋廷和瞪了他一眼。笑着摇头:“你们去吧,一寒,莫要喝醉了,你还有伤在身呢!”
月生点点头,然后转身而去,与陈剑舟一起,出了西门,径直朝着北面走。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几句话,萧月生沉默寡言,懒得多口,心神一直沉浸于天雷诀的搬运,练功不停。
陈剑舟见他不说话,也不想没面子的主动开口,脚下却是越来越快,后来说道:“萧镖头,大伙儿应该已经到了,也该等得急了,咱们快些走罢。”
说罢,不待萧月生说话,便施展起了轻功,一路疾驰,虽不如跑马,度却也飞快,萧月生一步一步跨出,紧跟在他身后。
陈剑舟余光偷瞥,心下暗自惊异,没想到,一向脓包的萧一寒竟有这般高明的轻功,丝毫不逊于自己,不由凛了一凛,难道,他以前一直是扮猪吃老虎,韬光养晦,示弱于人前?
两人脚头甚快,一盏茶的功夫,便已到了西门北面,转过路头,便看到了酒招子在风中摆动。
用篱笆围了一处空地,中间是两间茅屋,屋前露天搭了个简朴地蓬子,里面摆了几张桌椅,便是这个酒店。
两人还未进酒店,隔着一段儿路,便有一个身形瘦小的老头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路小跑,满脸带笑:“哟,陈镖师,您可是好一阵子没来了,快里面请,……还有这位少侠,请——,快里面请!”
“老蔡,我那些兄弟们可是已经到了?”陈剑舟大声问道。
老蔡忙点头,一脸笑容,恭声答道:“陈镖师,那几位大爷已经到了,正在里面等您呢!”
“好!”陈剑舟高兴点头,重重一拍老蔡的肩头,笑道:“老蔡,今天可要把你酒窖的好酒拿出来,放心!绝不賖帐!……这位萧镖头今日请客!”
老蔡满脸的笑容一僵,咧了咧嘴,瘦弱的肩膀缩了缩,看了萧月生一眼,勉强笑道:“原来是萧镖头,好像面生得很!”
陈剑舟嘿嘿笑道:“这位萧镖头,因为立下大功,刚升任镖头,得了赏赐,身家可是丰厚得很,你自是不认得的,……废话少说,快快拿酒上来!”
“好咧——,马上就来!”老蔡再瞧了一眼沉肃的萧月生,拔脚便跑,其度之快,仿佛年轻了十岁。
进了酒店,里面已颇是热闹,六个人已经坐在那儿,凑在一桌说话,不时出一通怪笑。
除了他们,没有外人在。
见他们进来,他们住嘴转头,唰的一下,目光齐齐望来。
其中一人笑道:“陈老兄,可算来了,……萧镖头,你可是来得晚了,害我们等了这么久,待会儿自罚三杯!”
“好罢。”萧月生点头,径自坐到了主位,腰杆儿笔直,虽是坐着,仍显得挺拔端肃。
看他大喇喇地模样,迥异以前的拘谨,众人微微一怔,随即心下暗笑,这做了镖头,马上就不!
虽然不服心,但他毕竟已然是镖头了,地位在他们之上,便皆闭口不言,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酒来喽——!”老蔡提着一大坛酒,轻快的跑过来,端到桌上,笑道:“各位大侠。这可是小老儿珍藏十年的竹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