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稚呲了下牙。

“我选围巾。”

汪川言不由衷的秒答。

“就是嘛。哼哼哼~”

站在汪川身后的杨雪稚把围巾叠了一下，然后套在汪川头上，盖好汪川的眼睛，然后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明明就很帅，哪里丑了？”

“是我长得帅好吧！”

“嘻嘻嘻，这还用说吗？”

“好吧好吧，”眼前漆黑一片的汪川笑着把手放在琴键上，坐直了身体，“想听什么，曲子随便点！”

靠在钢琴上的杨雪稚，看着眼睛被遮起来的汪川在围巾下方露出的笔挺鼻梁和有些偏薄的嘴唇以及嘴角浮起来为笑容，有些失神。

“想听什么，随便点！”

汪川又重复了一遍。

“……你自己随便弹一首？”

杨雪稚真的不知道想点什么，因为汪川无论弹什么都很好听。

“这样吧，”汪川有些无奈，“你现在正在看的是什么？”

都蒙上眼了，不装比真的浑身不舒服。

就是随便把一首曲子套上个名字，汪川也要装这个比！

“额……云？你弹《天空之城》吧。”

正看着汪川的杨雪稚连忙移开目光，正好看到窗外鲜红色的云。

深秋大风天的晚霞，看上去格外鲜艳，好像只有这么鲜艳才能避免被大风吹走。

“我肯定不弹重复的啊，我给你弹一首……”汪川笑着想了想，“《鲜艳的云》吧。”

“好。”

说话的声音忽然变轻。

快速把整首曲子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汪川正要按下第一个琴键，突然感觉杨雪稚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胳膊。

然后汪川听到她问。

“我要怎么知道它快结束了。”

“嗯？”

被蒙着眼的汪川有些没听懂。

不过很快，汪川又笑道。

“你要一直想听，我可以一直弹，弹到你烦。”

杨雪稚点了点头，没有再出声。

也不管被蒙上眼睛的汪川看不到。

感觉到胳膊上的手被拿开，又过了五秒，汪川才按下琴键，开始弹奏。

音符不疾不徐的铺垫，酝酿着被泼洒开的壮阔。

就像从夕阳方向吹来的大风，正把聚在一起的云吹向远方，被夕阳染透的云随着大风安静的在空中蔓延。

直到让天空都被云所占据，都沐浴着夕阳的霞光。

杨雪稚在汪川身边并排坐下，看着他在琴键上飞舞的手指，然后才把目光放在汪川认真的侧脸。

窗外好像又刮过一阵大风，音符中似乎能听到大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风越来越猛烈，音符中的力量越来越强。

晚霞已经铺到窗外。

可能是遮在夕阳上的一层薄云最终被风吹开，窗外豁然大亮，染得占据半边天空的云彩都从鲜红变成金黄。

室内同样变得金黄。

蒙着眼的汪川看不到这一切。

音符却在同时骤然密集，像是在庆祝这壮阔的一切。

看了汪川侧脸不知道多久的杨雪稚，突然微微起身，吻在了汪川嘴唇上。

汪川嘴唇动了动。

杨雪稚能感觉到汪川的嘴唇在笑。

笑着的汪川并没有停下弹奏。

杨雪稚也没有停下亲吻。

沐浴着金黄的晚霞继续向远方泼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