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孟来到红袖身边坐下,侧头道:
“红袖妹妹所遇何事,我能否可以相助化解?”
红袖确实很是生气,听王希孟问起,便将今天发生的一件事讲给他听。
原来这些天因为王希孟醉心于丹青,闲来无事的红袖在村内交识了一位少女,名唤翠姑,两人年龄相仿,脾气相投,很快便成了好朋友。
谁知邻村有一恶霸,纠集了一伙无赖,平日里欺行霸市、鱼肉乡邻,不想竟看上了翠姑,昨日上门提亲,扬言在半个月内便要娶翠姑进门,翠姑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渔民,纵然万般不情愿,可慑于恶霸的淫威,也只得答应下来。
翠姑百般不肯便找到红袖哭诉,红袖气愤异常,马上请父亲想办法解决,孟柯却说既然女方父母已经答应,就变成了家务事,外人已不便插手。
红袖越说越气,泪水已经在眼眶内打转。
眼见红袖难过,王希孟更是又心疼又生气,拉起红袖便要去找丁弘商议。
来到前院,却见丁弘正在隔壁院内与孟柯比试,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见王希孟与红袖来到院内,丁弘与孟柯罢手停战,丁弘笑着施礼道:
“小王大人与红袖姑娘一同前来,莫不是翠姑之事?”
“丁先生如何得知?”王希孟惊问。
丁弘与孟柯对视了一下笑道:
“孟兄已将事情告之于我,只是这事我们也不好管。”
“你在皇城司任职,又如何不能管?”王希孟怒道。
丁弘摇头:“翠姑父母已经答应,皇城司也不能管正常的婚丧嫁娶不是。”
“说甚么正常,就是你玩忽职守!”王希孟气极道。
丁弘并未答话,孟柯却上前对王希孟道:
“天下不平事无可计数,你确定都要管?”
王希孟拱手施礼:
“学生不敢妄语,只敢讲见一事管一事!”
孟柯、丁弘同时大笑,笑过后孟柯道:
“既是如此,之后事之后说,眼下事咱们就管上一管。”
王希孟顿时明白这是孟柯在有意试探他,也不生气,当下几人落座,听孟柯讲起打听来的信息。
原来为了防止翠姑一家逃走,那个恶霸早已安排人在各个路口设卡,虽然有孟柯和丁弘,那些人根本拦不住,但保得了一时,又怎能保得住一世,为了永远断掉恶霸的邪念,这件事只能智取,不可强拗。
“希孟,若要办好这件事,还需你助一臂之力。”孟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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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那名恶霸敲锣打敲,接亲队伍浩浩荡荡来到村内,一路上却见村民对他们指指点点,表情神态都透着怪异。
恶霸并未在意,径直来到翠姑家门前,只见翠姑父母面容悲戚,没有任何欢喜之色。
“翠姑何在!”恶霸大叫道。
翠姑父母上前道:“小女于半月前便昏迷不醒,遍请郎中却依然如故,怕是命不久矣!”
恶霸哪里肯信,待看到翠姑时也不免大吃一惊,只见翠姑面如金纸,伸手一探鼻息,明显已经出多进少。
“定是你们害了翠姑,来与我去见官!”恶霸大怒。
翠姑父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同声道:
“这话可不能乱讲,就在半月前,发生了一件怪事,村内新诞下一只羊羔,腹下竟印有小女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村民皆言,这是上天昭示,欲让这只羊羔代替小女……”
恶霸忽地想起一路上村民的神态,顿时感到后背有些发凉,但又不能只被几句话唬走,口中兀自叫道:
“一派胡言,把那只羊羔拿来我看。”
羊羔牵到面前,只见腹部软软的绒毛之下,墨黑色云纹缭绕,姓名和生辰清晰可见,浑然天成、诡秘莫测。
吓得恶霸连声怪叫,丢下羊羔便向外跑去,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翠姑父母的叫喊:
“你若不将羊羔带回去,怕是会遭报应……”
回到自己的村内,恶霸仍感到全身阵阵发冷,眼前不时闪过那只写着姓名的羊羔,只得喝得烂醉如泥才勉强睡去。
半夜时分内急起夜,恶霸摇晃着身子走到门外,忽地一阵风刮过,他只觉右腿仿佛被重重地一扫而过,伴随着腿骨断裂的脆响,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第二日一早,恶霸让人抬着再次来到翠姑家,想要把那只羊羔带回去,然而发现翠姑家已人去屋空,一打听方才知道,原来是翠姑父母昨天已经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恶霸终于相信世上真的是报应不爽,从此改邪归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村子最高处的院落内,红袖笑得格外开心:
“希孟哥哥好厉害,居然瞒过了那么多人!”
王希孟可不敢贪功:
“多亏孟先生计谋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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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