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举剑抵挡，长刀和长剑相撞，其余三剑抵挡住欲压过来的黑水。

瑞雪轻笑一声：“老东西，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松，强压之力，绕长刀一圈，下腰躲避被自己带动着的长刀，反进他怀，手中用力向下劈落，黑魂长刀从他手中震落。

黑水瞬间没有引导，如同瞎子被三剑打的退了下来。

“剑道一术，至今没有对手。”她的声音携带着不可一世的轻佻笑意。

那是独属于她的记载，是万古留存的剑道极限。

是无数后人都会膜拜和追寻的剑道之术。

血鬼黄钦奕双手一推，瑞雪举剑抵挡，他四指尽断，她稍稍退后。

魔气与灵力相撞产生的巨大冲击让两人都是一口鲜血吐出。

年止寒不知外面情况，关闭五感，利用丹田的灵力感知在恶鬼中躲避攻击，使用噬魂幡收入恶鬼。

等待瑞雪使用铃铛手链与他联系。

黑水侵蚀着瑞雪的手臂和双腿，血鬼黄钦奕被她的剑气划乱了全身。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千万张符咒化成灰烬，血鬼黄钦奕颤抖着单膝跪地道：“你还能撑多久呢？”

她轻笑一声：“你比我想的厉害，但我能撑的时间比你想象的久，等待死亡吧。”

血鬼黄钦奕摆了摆手：“生与死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这天下的清洗包含我，也是理所应当。”

黑水开始聚拢，乐羽惊呼：“他要自爆！”

瑞雪紧皱眉头，思绪万千只得叹气一声，只希望止寒能关闭鬼界，天下太平。

她轻抚着手腕的铃铛，年止寒似有所感打开五感，突破恶鬼，看见这一幕双眼通红，只见大师姐像是放弃般的坐在地上，阵法包围着那里，似乎是防止其他人遭受影响。

两人神识相通，瑞雪抬眸看见年止寒，惊愕的看着手腕铃铛，明明自己没有用灵力相撞。

她不知，这铃铛跟随她多年早就与她识海相连，当危机在她识海判断，年止寒便会感知。

年止寒轻松穿过她的阵法，两人的灵力互不抵抗。

“不！”

她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年止寒挡在她身前。

爆炸声随着血鬼黄钦奕的声音响起。

“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关闭鬼界之门，大门只会在我规定的时间退回，人们终将获得清洗。”金色的瞳眸噙满血泪，如同神明带着审判和怜爱。

年止寒用当初瑞雪教他的阵法挡在她的身前。

白虎双眼猛地闭上瘫软的躺在朱雀爪下，它想起自己和主人躲在床单里看着书卷的影像，主人高兴时会摸摸它的头，激动时会捏捏它的爪子。

血鬼黄钦奕在最后一刻想到了许多人，开始是快要记不得的师父小时对他的鼓励，然后黄家主的举高和逗笑，还有踏仙宗师兄和师姐的关心，最后是庄笙那双怨恨的眼睛。

他以第三视角看着研究时疯魔的自己，他自己都快忘记的过去样貌重新出现。

怎么会，怎么会像一个疯子。

庄笙从虚空出来，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血鬼黄钦奕已经到了大乘期十分厉害，自己虽为练虚却丝毫不是对手。

但她一出来便看见一片战火，瑞雪抱着年止寒丹田灵力四散的尸体痛哭，鲜血不断从她嘴里涌出，凤凰心血赐福过后的反噬让她身体忍不住的痛苦颤抖。

她死死地抱住年止寒，心中疼痛盖过一切，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仔细去听才发现是怀中人的名字。

庄笙抬头看着四散的恶鬼，走到瑞雪身边单膝跪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碧海仙宗的灭亡我阻止不了，这次我总算帮上忙了，也对得起自己曾为碧海仙宗弟子。”

瑞雪停住，抬头看着庄笙一步步走向鬼界大门，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庄笙在地面看见一抹慢慢暗淡的金发，她只是稍作停顿便继续向前走去，恶鬼全被她割开手腕的强大灵血所吸引，以身封印。

想要封印这鬼界大门，练虚期必须以身殉阵才可以封印。

血鬼黄钦奕自以为算计了所有人，却唯独算漏了一个人。

若是瑞雪在那段时间内战胜了，便可使用大乘期修士才可运行的封印阵法再次将大门关闭，可血鬼黄钦奕选择自爆，年止寒为她挡住了致命一击，她的灵力全散。

一切似乎得到了解决，但却是比她想象中最坏的结果更坏的结果。

兰信冲了过来，她紧紧的抱住大师姐，风来安身形恍惚的走过去，对抗完尸鬼精疲力尽的他看到这一切颤抖着差点倒下，风顾君在身后扶住他的身体，他猛地推开，双眼猩红的跑到大师姐身边，一直以来行为端庄的他如同一个孩子般跌跌撞撞。

小师弟好安静，鲜亮的红衣变得暗沉，因为鲜血已经完全浸透。

雨停了，天亮了，吹过一阵冷风，今年的初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