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楚军第一将,力大无穷的黄忠都无法用他那厚重的砍刀,砍穿藤甲。
如今,眼前这个相对而言,有些瘦弱的楚侯,想要用他腰间,那装饰品一样的佩剑来砍藤甲,在兀突骨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是孟获忽然觉得不对劲,那楚军上下,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似乎所有阻止的人,不是因为士颂发起挑战,而是因为士颂要亲自上场。
士颂武艺不俗,绝非看上去那样柔弱,孟获是知道的。而士颂的佩剑,孟获虽然不知道有多厉害,但他也隐隐觉得,只怕不简单。
“死!”士颂大喝一声,抽出天恩剑。
两军阵前,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即便是骑在的卢马上,士颂这一下拔刀斩,依旧干净利落。
奚泥的人头,就在士颂把天恩剑收回剑鞘的那一刻,掉落在了地上。
乌戈国自以为刀枪不入的藤甲,在他们眼前,被士颂斩断了。
同样被斩断的,还有他们不可一世的傲慢与自大,当然,还有他们内心深处的自尊。
尤其是当士颂大声地嘲笑过后,更是如此。
“南中藤甲,说起来还需要几十年反复炼制,在我看来,还不是和枯树皮一样,轻轻一碰,就断了。”
“这就是你们乌戈国的国之重器?这就是你们乌戈国,引以为傲的无敌盔甲,哈哈哈,若是在中原,只怕早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也只有你们这群深山野人,才会把这种枯树皮,当作宝贝,哈哈哈!”
士颂一面嘲笑藤甲军,一面缓缓退回自家军阵,而后给马谡使眼色,马谡会意,立刻也大声嘲笑起来。并让左右一起出言挑衅和谩骂。
若是从前,这种叫阵只怕作用也就一般。但是此刻,士颂斩断藤甲的时刻,楚军将士全部针对藤甲来讥笑,嘲讽,谩骂。
别说火爆脾气的兀突骨了,乌戈国三万藤甲军,任何人心中都会火大。
“杀!所有人给我们杀,我就不信,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那种宝剑!”
兀突骨也不傻,当然看得出来,士颂手上的天恩剑不简单。
他也知道,楚军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如此锋利的武器。
在他看来,自己乌戈国的脸面,被对方拽到地上,用脚踩之后,还被吐了口痰。
这种侮辱,他不能忍,乌戈国不能忍,必须要士颂,要楚军付出血的代价!
不仅仅是兀突骨,所有藤甲军都被士颂的羞辱给激怒了,根本无需再做什么,士颂立刻传令全军开始后撤,而方向,直指盘蛇谷。
“兀突骨大王,切莫追击楚军啊,那士颂作战,从来没有未战先退的事情。今日激怒阁下,而后全军后撤,显然有诈,还请三思。”
连战连败的孟获,多少还是学到了一些经验教训。
只是兀突骨根本听不进去,在他看来,楚军不堪一击,不过是孟获被楚军打得没了志气和雄心,未战已怯三分,哪里还有资格在他面前提什么建议。
更何况,乌戈国的藤甲,被士颂如此羞辱,他更不能就此罢休。
任何国家和团体,他们的标志,他们的象征,在他们的面前被人如此侮辱,是没有人会罢手的。
“追上去,即便是楚军有埋伏,也奈何不了我们。”兀突骨说着,催动自己麾下的象兵部队就冲杀了上去。
当然,兀突骨虽然生气,但是气头一过,他也恢复了几分冷静,也有派出探哨查看周边环境,确定没有树林丛林之类容易起火的环境,他才率领大队追击。
倒是孟获,心中唏嘘不已。
在他看来,兀突骨太过狂妄无礼了,那个叫做士畅的楚将,显然是士颂家中的兄弟,就和孟优和自己的关系一样。
兀突骨直接这么斩杀了,那么他和士颂之间,只怕再难有缓和的余地了。
事已至此,孟获也只能率领他好不容易聚集的千余人马,跟在藤甲军身后,作为后方护卫部队。
避免楚军的埋伏,突然从身后杀出,包夹藤甲军。
“大王,这兀突骨只知仗着藤甲之坚,一味猛打猛冲,只怕多半不是士颂对手,此番若败,大王可有准备。”
能在孟获身边说出如此直白的话,也只有祝融夫人了。
孟获呆呆地看了祝融夫人一会儿,微微摇头,而后说道:“我们还是跟上去吧,尽力而为,也能不后悔了。”
而兀突骨,也终于率领他的三万藤甲军,追赶着士颂,走进了他命中注定的绝地——盘蛇谷。
或许是心有灵犀,兀突骨在率军追杀进入盘蛇谷之前,还特地命人上前查看。
确认前方山谷之中,并没有易燃之物,也没有什么草木,是个光秃秃的山谷。兀突骨这才放心大胆地率军追杀进入。
只是走到半路,却没有看到方才逃跑的楚军,只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巨响,仿佛有无数山石头落下。而这,正是按士颂军令,在这里埋伏的朵思大王,用巨石滚木,将盘蛇谷的入口给堵住了。
关于堵路这事,朵思大王还是蛮有经验的,毕竟自家那条大路,他已经堵过多少次了。
至于盘蛇谷的出口,士颂也早就堵死,楚军进入盘蛇谷后,在等在山崖上的军士帮助下,早就从两边较为缓和的土坡处,爬上山崖,而后将这些缓坡堵死。
此刻,被围在盘蛇谷中的兀突骨,和他麾下的三万藤甲军再如何强势,也已经是笼中鸟,网中兽。
即便是有再坚固的铠甲和厚皮,有再锋利的爪牙,也已经是待宰杀的羔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