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士颂很快就想到一个可能,再看陆逊的表情,心中已经确定,只怕是这次带来洞主来投降自己是诈降而已。
孟获连战连败,已经恼羞成怒,想要不顾一切地刺杀自己了。
他想要豁出自己的命不要,也要和自己同归于尽了。
愤怒,冲动,失去理智,往往会推着人走向深渊。
孟获可以上头,可以破罐子破摔,但我士颂不行,我心中还有远大的理想,还有统一中原,守护长城,隔绝五胡南下的志向。
自己绝对不能死在南中,被一个早已经输掉了所有家当的孟获给杀了。
“伯言的神态,似乎有些异样。”士颂轻点一句,陆逊立刻明白士颂的意思。
他拱手行礼,说道:“主公,我观那带来洞主,绝非有主见之人,尤其是如今孟获麾下,还愿意跟随在孟获身边的数百蛮兵,只怕都是孟获死忠。他们绝不会轻易和带来洞主一起反叛孟获,此其一也。”
“其二,即便是这些人被带来洞主说动,以这些人的武艺才干,想要拿下孟获,在我看来,即便是偷袭,只怕也难以得手。”
“还有刚刚,那带来洞主与我讲述之时,眼神飘忽不定,似是而非,定然不是领头之人。只怕这次归顺是假,行刺是真,那孟获此来,只怕内心深处,已经怀有歹意。”
一旁的董茶娜也连忙劝说道:“主公,万万不可相信那带来洞主。此人游手好闲,毫无本事,全仗着其姐祝融夫人的武艺,才能稳住带来洞。他从来都是孟获和祝融夫人身后的跟班,哪里有本事把这二位给擒获过来,此次来降,定然有诈。”
“让他们进来吧。”士颂微微一笑,说道:“不论是真是假,既然来投,我也不好不见。伯言,你且去带他们进来便是,我自有安排。”
很快,带来洞主就带着孟获夫妇和孟优走进了士颂的宴会场内,见木鹿大王也已经成为士颂的座上宾,孟获脱口便骂,指责木鹿没有骨气,丢了蛮族的脸面。
“脸面?哼?脸面能当饭吃吗?”木鹿大王当即反驳。
“南中四郡,本就是益州领地,楚侯代朝廷管理西南,本就应该听从楚侯管制。而你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不顾数十万南中百姓安危,擅自起兵作乱,抵触新法。”
“与其说是在守护南中,还不如说是守护你孟获自己的个人地位而已。为你一人,而让南中动乱,该觉得丢人的人,应该是你孟获才是!”
“哼,说得好听。但这永昌郡,本就是我等南蛮各部生活之所在,自然是由我们来说了算,凭什么让他们楚人骑在我们头上,你们这些没有骨气的东西,老子看了就来气!”
孟获既然已经走进了士颂的军营之中,自然也不再藏着掖着,当即就挣脱开了没有绑紧的绳索,从怀中抽出了短刃。
“士颂小儿,如今我一败再败,多次被你所辱,短期内似乎难有再战之力,但我一样也不会让你好过。”
“今日,即便是在你军大营之内,即便是你小子也有一身武艺,但我舍了性命不要,也要为我南中蛮族争一口气!宁可和你同归于尽,也绝不当你士颂的走狗!”
孟获大喝过后,身边的孟优,祝融夫人和带来洞主,纷纷抽出武器。
“大胆!”另外一边,董茶娜,阿会喃,杨锋以及木鹿大王等人,都和营内的楚军将士一道,都站到了士颂身前,摆开架势,护住士颂。
“大王!我等已经杀散了周围的楚军,快快击杀士颂,我等还可突围!”营帐外,传来了孟获部下的声音。
而本来护卫在营帐外的楚军,则是没有一点声响,仿佛大营帐篷外,真的都已经被孟获带来的那一队蛮军将士所掌控了一般。
“木鹿!看在你曾待我不错,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离开士颂身边,我依旧把你当我蛮族兄弟,如何?”孟获动手之前,忽然想到木鹿还能争取一二,便给刚归顺士颂不久的木鹿,抛去了橄榄枝。
他邀请木鹿再一次站到自己身边来,和自己一起对抗楚军。
但木鹿回头看了看士颂,却摇了摇头:“孟获,罢手了,楚侯几次三番,不害你性命,如今你却恩将仇报,打着归顺的名义,前来行刺,已经足够丢脸了。”
“你这样的人,我都羞愧从前认你为王,今日你若想要对楚侯不敬,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好,好,好!”孟获气极而笑,指着董茶娜等人说道:“既然你和这些没骨气的叛徒一样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不讲客气了。”
说罢,孟获便冲向了士颂,就在这一瞬间,忽听士颂身后传来一声女声。
“动手!”
随即,便是一阵机关锁链的响动声,谁都没有料到,营帐的上方,本来被锦布遮挡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笼,和木鹿麾下野兽军团管理野兽的铁笼,有些类似。
但是这铁笼,是武陵书院的墨家子弟们研制的机关,就是为了保护士颂不会在宴会上,被宾客突然袭击。
这大铁笼“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发出巨响,也将孟获一行,困在其中。
任凭你孟获有再如何强壮,千斤重的铁笼他也是无法掀翻的。
几乎同时,士颂大帐周围,涌进了数十个颂卫营将士,领头之人,正是吕玲绮。
原来刚才在营帐外面喊话的蛮军,早就被颂卫营控制住,不过是让他们在营帐外按士颂事前的安排喊话而已,也只有孟获,都不确认一下,就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