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之所以倾尽全国之力灭了西凉国，灭了南云国，和戎国抗争到底，就是为了给大越朝续命。还有母皇不顾百官阻拦，不怕得罪天下权贵乡绅也要推行田亩新政，也是为了让大越朝走得更远一些。”

“但即便做了这些，也不可能改变王朝兴衰更迭的命运，只能是让大越多一些命数。”

“母皇，您这么说，孩儿心里害怕。”

顾璟看着母亲，这么多年了，这是母亲第一次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而且这些话太沉重了。

顾瑶苦笑了一声，他再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璟儿，你也不用害怕。王朝兴衰有它自己的历史规律。你要记住，你将来是天子，是天下万民的君父，你要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沦为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谋取利益的保护伞。”

“放弃了天下苍生的君王是不配做君王的。”

“母皇，您今日怎么突然跟儿臣说这些。”

顾璟感觉母亲今天有些奇怪，她说这些话好像是在交代自己什么。

顾瑶叹息了一声，以前她确实没有跟儿子说过这样的话，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离开了这个时空了。

“你记住母皇今日说的话就行了，先退下吧。”顾瑶说完这些后，摆了摆手示意儿子离开。

——

冬去春来。

熬过了严寒无比的冬季后，时间来到了元佑三十年正月初八。

立春了！

这一天天气晴好，过了春节后，百官们进宫参加今年的第一次大朝会。

今日没有人敢迟到，更没有人敢告假。

辰时一刻时，百官们都已经到了承光殿的大门口。

然而来了后，大家就开始小声的议论。

皇上自去年南巡回来后，就一直宣称身子不适，在昭和宫养病不出，所以皇上已经很久没有主持过朝会了，这国事也一直是太子在处理。

如今过了新春了，皇上也应该要上朝了。

辰时二刻，承光殿的大门打开了。

司礼官宣百官上朝。

官员们立即排好了队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他们看到了大殿上的君王，今日终于不是太子监国，皇上亲自主持朝会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们一起行礼道。

顾瑶抬了抬手，回道：“众爱卿平身。”

待大家都起身后，顾瑶看着满朝文武官员，道：“朕有些日子没上朝了，去年南巡朕走遍大江南北，先后去了四十多个州县，朕见到了在个地方就职的官员，也见到了各地的百姓。朕很欣慰，咱们的地方官大多数都是尽职尽责的，咱们的老百姓也大多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

“看到这些，朕知足了。朕登基已有三十年，这三十年来，朕为了朝廷，为了这大越国，可谓是夙兴夜寐，殚精竭虑，朕的愿望就是希望打造一个强大富裕的盛世王朝。如今朕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朕没有什么遗憾了。”

“皇上，您乃明君圣主，大越有您这样的圣君，必然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王朝。”翰林院大学士鲁誉站出来说道。

顾瑶淡然一笑，此时她从袖口中掏出了自己准备的圣旨，然后递给了一旁司礼官，道：“宣旨吧！”